?说来听听。”张显贵脱口而出,说:“鬼子的主攻方向就是庙行镇!”这话一出,引起一片哗然,参谋们粗略地在地图上笔划商讨一番后,便都忍不住嘲笑起张显贵来了。
一人说:“强兵突进庙行?鬼子就不怕我们在江湾和八字桥切断他们的后路?”不等张显贵回答,另一人说:“左翼军主力正集中在庙行后面的大场和刘行镇之间,鬼子真要是傻了吧唧的,一头扎到这个张开了两翼的中军来送死,那才好呢。”一人笑道:“要是鬼子都这么傻,那反倒好办了,三下五除二,抗战也就胜利了!”
还有一人说:“真不愧是张公馆的二公子,在这上海的地面上,就连鬼子的动作也难逃你的法眼啊。可这对情报的分析和应用,你还要加强些哦。”这话表面上是在赞扬和安慰张显贵,可骨子里却是在嘲笑张显贵行事只能靠着青帮,其本身却一无是处。
张显贵环视一圈,扫过那一张张或不屑、或嘲弄的笑脸,他被激怒了。张显贵看了眼戴参谋长,见他皱眉看着地图,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也不争辩,转身就走,对身后的嬉笑毫不理会,心说:“一班鸟人,傲个屁,老子懒得伺候了。”这要是搁在以前,他非得撸胳膊挽袖子干他娘一架不可。
还是在保安团部好啊,不管是什么职位,都有权对作战计划提出异议,不用担心有人会打击和讽刺你。李默晗总是努力地保护好每个人的话语权,尊重每个人的意见。对于好的建议,她会毫不吝啬地予以赞扬;对于不妥的看法,她也会耐心地解释。这种做法,使她更像个教师,而非团长。
正是得益于此,张显贵对军事的认识也突飞猛进,早非当初的吴下阿蒙了。其实,在汇报前,张显贵就对这些情报有过深入的分析。鬼子有三点异常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是,鬼子改变了一直以来,从外海航空母舰上起飞战机的做法,在陆地上修筑机场。这使得敌机能够深入我军纵深进行打击,也就意味着,鬼子很可能在策划一起深入我军防线的攻击行动。
二是,鬼子在蕴藻浜南岸,大张旗鼓、明火执仗地准备着搭浮桥,要强攻渡河,这点也很奇怪。要知道,13日,混成旅团偷渡蕴藻浜,弄了两千人过去,都没有控制住北岸。难道鬼子这次会明着来?在张显贵看来,这就是鬼子声东击西,故意放出的烟雾。
三是,12日,植田谦吉已经全线进攻过一次,失败了。而鬼子借口和议,准备了整整4天,难道会这么狂妄,还要继续走这条几任指挥官都走过的,却没有丝毫效果的老路吗?这些天,吴淞、闸北,都时有小规模激战,可偏偏在江湾,八字桥一带,鬼子却很沉静。
回到办公室,张显贵叫于松乔过来商量。于松乔对图上作业还是不太灵光,张显贵给了他红蓝铅笔,不断报出地名,方位,要于松乔在地图上涂画。
于松乔在地图上圈了两个叉,张显贵说:“你看,张华浜车站早已炸成一片废墟,无险可守,我军已放弃这一阵地了。而高境庙防线失去这一支点,现在收缩到江湾北布防。”
张显贵递给于松乔一把尺子,说:“你沿蕴藻浜北岸,从吴淞口至纪家桥,画条线。”于松乔便仔细地画了条线,张显贵说:“你再从纪家桥向南,沿庙行的东菱泾,直画到南泗塘河上的八字桥。”于松乔画完后,看了看这段蓝色的“L”型线条,问:“这就是我们的新防线?”张显贵说:“是啊,八字桥往南就是右翼军了。”
于松乔说:“那庙行就快变成前线了,很快我们团就要和鬼子对上了。”张显贵说:“不是很快,而是已经对上了。”说完他便在江湾、庙行和八字桥这地三角形的地域中偏东南的位置画上一道圆弧,方位对着八字桥,说:“这是鬼子第九师团,位置在江湾西北,面朝八字桥。它的北面,沿蕴藻浜南岸布置的是久留米混成旅团,兵力一万。它的南面,沿八字桥布置了陆战队八个营,兵力八千。”
于松乔说:“这样看来,鬼子是想吃掉江湾后,猛攻八字桥了?”张显贵说:“我可不管江湾,我担心的是,一旦第九师团转向,突然猛攻庙行,来个中央突破,再南下包抄闸北,斩断我军后路,虹口的鬼子再扑上来,形成大包围,一举消灭我右翼军于闸北、真如、南市!”
于松乔瞪大了眼睛,一脸茫然的神情,说:“不能吧。咱们的主力不是就集结在大场与真如这块么,打庙行的话,后方增援也很快不是。”张显贵说:“布局是死的,关键还是看如何运动,如果鬼子声东击西,先攻曹家桥和纪家桥,调动左翼军主力向北移动,同时猛攻八字桥,通天庵防线,调动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