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黑得早,夜色很快降临。
赵云嫣自打下午吃完白米糕和藕汤,又趴在窗边陷入了安静的沉思。
春花和春枣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不敢打扰她,只好选择在一边陪着。
等到天色真正的暗下来,屋里燃起了灯,窗边的身影才有要起来的意思。
春花和春枣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上前伺候。
不料主子开口的第一句是:“下午吃的莲藕排骨汤和白米糕,还有么?”
软糯糯的询问,声音奶柔奶气的,落在人的心尖上,能让人化作一滩水。
春花展笑道:“公主想吃。奴婢这就去让膳房做。”
说完福了福身以示退下,随即转身出了内殿。
赵云嫣视线紧追着春花的身影,抻着脖子,稍稍提高音量:“让他们做多点,再让他们多做几个肉菜。”
晚饭公主就没怎么吃,把食物分给了她和春枣,为了不让公主饿肚子,春花早已经消失在了大殿门口,只有声音飘荡了回来:“诺!”
春花走后不久。
赵云嫣将视线划向一旁的春枣:“春枣,你去把我所有的厚被子都找出来。”
春枣懵懵的,忙不慌将注视春花远去的视线收回,瞪圆了眼睛看向赵云嫣,一脸讶异和疑惑:“公主,您是还怕冷么?”质疑的神情像是在看什么奇怪的东西似的。
毕竟刚回宫的时候她已经给加了两床软衾了,殿内又生了几个炉子,她住在连通房里,单盖一床都已经很暖和了,在这之前也没见主子说屋里冷。
赵云嫣见她一副没大没小的样子,揪起眉头:“你只管去找便是。”
怎么这么多话?
声音里带着点不耐烦的意思。
春枣瞧着自家主子的情绪不对,呆愣地连忙“哦哦”了两声。
匆匆矮了矮身,立马转身前去储物室,翻箱倒柜的找起了厚被子,生怕主子真的生气。
不到半个时辰,春枣把厚被子都找了出来,春花也提了热腾腾的吃食回来。
而就在春花把吃食从食盒里拿出来,准备摆上桌,春枣也准备把软衾给赵云嫣铺起来的时候。
正倚靠在棋案前把玩手里棋子的赵云嫣,突然抬起眼帘对她俩道:“你们两个找人把这些吃的,还有这两床厚被子,都给明月宫的萧质子送去。”
“啊?”春花和春枣恍若听到了什么天大的事,各自停下手上的动作,回过头看向自家主子,满目震惊和错愕。
赵云嫣听到两人的反应,掀起眸,见两人动都不会动了,敛了敛慵懒的神色,正襟危坐。
随即面容浮上不悦,佯装生气:“我说的,你们都听不懂么?”
从牙缝里挤出淡淡疏离的语调,摆起公主的架子,像是回到了从前,好让两人不敢质疑和违抗她的命令。
春花犹豫:“可是……”
只是容不得她可是,当触碰到主子冰冷严肃的目光时,无论眼前这位小祖宗让她们做什么,她们都只好照做。
公主就是公主。
纵使私下对她们一直不错,但她们也不敢真逾矩,违抗她的命令。
为避人耳目,春花特意找来了太皇太后留给主子的两个资历丰富的老奴,陪她亲自去送。
两个老奴虽然答应了,但是凭着自己在宫里的多年生存经验,对小主子的做法还是隐隐有些担忧和不解。
牛忠佝偻着腰:“公主怎么会突然关心这萧国的质子?”
田如海语重心长:“春花姑娘啊,你可得看着点公主,少和这萧质子接近,这势必会影响到公主的清誉。”
春花脚下疾步,脑袋里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公主,自打宜州回来,除了在家宴上看到过萧质子,两人就没单独见过。”
她哪里晓得,公主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关心这萧国的质子。
一开始,她听到赵云嫣让她把东西送去明月宫的时候,还以为是听错了,整个人都懵了。
牛忠猜测:“莫不是公主在家宴上看上了萧质子不成?”
田如海紧急提醒:“这话可不能胡说,小心被人听见。”
三人小心翼翼,在雪夜的甬道里快步疾走,只想尽快把手上的烫手山芋扔到明月宫。
明月宫位于冷宫附近。
是皇宫里除了冷宫之外,最偏僻的宫殿,雪夜之下显得尤为冷寂凄清。
春花在宫门口将东西转交给伺候萧元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