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奴柳荣和侍卫江离,又将自家公主的话小声传达给他们,便携着两个老奴匆忙离开。
幽暗后院,萧元祁正光着膀子在水井边冲冷水。
一桶水呼啦一下,全然从身上倒下。
随后,能看到其精瘦结实的肌肉上腾腾腾升起白烟,水渍顺着光滑白皙的肌肤缓缓流下,流不到一半已经快结成冰晶。
如果这一幕被别人看到,定然震惊萧元祁不仅不病弱,而且拥有一副非常健硕和迷人的身躯。
注意到侍从柳荣和江离拿着东西匆匆走过来,萧元祁放下手中的小木桶,像是一点也不怕冷似的,哆嗦都不打一个,平静地翕动双唇:“何事?”
柳荣举起食盒,迟钝地开口:“是……长乐公主差人送来的。”
天气太冷,他一张口,嘴边都是白烟。
小公主怎么会送东西来?
萧元祁凝眸冷瞥了一眼两人手上的东西,而后悠悠转身走回寝殿。
柳荣和江离快步紧跟上。
寝殿里,萧元祁迅速穿好寝衣,坐到书案前,目光幽深地看向柳荣手中的食盒:“可有留下什么话?”
奢华貂裘寝衣,与几乎空无一物的陈旧陋室,显得有些许格格不入。
那是他母妃想象他长大后的样子,亲手为他缝制的。
柳荣款步上前,将食盒轻轻放到书案上:“说是送温暖。”
萧元祁将视线从食盒移开,眉眼朝站定在前侧的柳荣轻抬了抬,眸光晦暗,听得不是很明白:“嗯?”
柳荣已经人至花甲之年,凭着不大好的记忆,尽可能地回忆:
“原话大概是……来者是客,萧质子来到赵国生活多年,云嫣身为赵国的长公主,理应尽尽地主之谊。
这些吃食和两床软衾是云嫣的一点心意,以往若是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萧质子海涵和多多担待。”
萧元祁微微眯起眼睛,漆黑双瞳里流露出不善:“这个长乐公主打得什么鬼主意?”
柳荣低声答话:“我观察送东西来的春花姑娘和那俩老奴的表现,不像是有什么坏心思。”
他想,也许就像小公主话里说的。
可萧元祁并不相信。
事出反常必有妖。
“哼,”他背手起身,说起旧事,“还记得我十一岁那年饭菜里被下了巴豆么?这位小公主的坏心思可不比她的两位兄长少,还是要小心一些。”
话是这么说,可那不是小时候的事了嘛。
柳荣如果是个寻常人家的男子,定然是个女儿奴。
除夕家宴那天,他陪着自家殿下去赴宴,提前回明月宫的路上,偶然遇见了如清水芙蓉般穿着淡雅娇嫩的小公主。
他在行礼时,路过的小公主本可以像小时候那样,选择无视他们这种跟路边的野草毫无区别的低贱奴仆。
她却出乎意料地垂眸瞥了他一眼,并温柔地回应他:“起来吧。”
他那天便惊喜地发现,从宜州回来后的小公主似乎已经从一个顽劣的皮猴子长成一个举止温婉有礼的娇柔小娘子了。
他也开始有所幻想,要是有一天他的三殿下成功回到了萧国,娶上一位贤能皇子妃,凭着他家殿下的天人容貌,定然也能生出那么漂亮和惹人疼爱的小公主。
只是稀罕归稀罕,自家殿下的话,说得也无不在理。
有些东西不能只看表明。
尤其两国是敌对关系,特别是小公主劣迹在前。
柳荣脑海里迅速划走想要继续为赵云嫣说好话的打算。
抬起眼睑看向自家殿下的背影,征询意见:“那这东西……”
萧元祁一声冷漠:“扔了吧。”
江离略显迟疑,可惜地看了眼腋下的东西:“这两床软衾也要扔么?看这做工和用料,这好像是长乐公主自己的软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