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边关驻守十余年的张将军。听闻皇后的祖上，竟然也曾是老国公的帐下将领，宝玉不免称奇。

这其中的差距，实在有天壤之别。

贾母也不敢在皇后面前拿长辈身份，见话说的差不多。她在宝玉的搀扶下，直接跪在宫殿的地板上。

一转眼，夫妇二人已经天人永隔数十年。贾母心中不免惋惜，若是贾代善还在世，自己在家岂会这般受气？

路上再无旁的闲话，临到宫门处下车。皇后已经派了贴身太监过来接驾，考虑到贾母年老体衰，又是老国公的发妻。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一颗心都在贾琏身上。哼，咱二哥岂会帮她？”

这一碰面，到少了省亲时的哭哭啼啼。元春到底记得自己还在宫中，只在左右宫女退下后，才坐到贾母身边，探着头缩入贾母怀里。

难得来皇后这坐坐，李贽的主要心思还是放在李俊上。这孩子最近的学问是成长不少，只是去过一趟松江回来后，整个人就变得神神叨叨。

后者担心一整天，就怕贾母入宫是为大房的人求情，更怕对方入宫不是为大房求情。

李贽下朝时，就马上被张皇后请至面前。夫妇二人成婚多年，爱意虽已消去不少。彼此间的敬重，到比早年更多一些。

贾家这么多晚辈，当年她最喜欢的就是元春。只因对方身上既有贾敏的贵气，又没有女儿那般傲气。

贾母心里清楚，贾家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强压住心头的火气，一路进了家门。才过二门，就迎面碰上久候的王夫人。

已近八十高龄的老太太，终于让自家晚辈气晕过去。

她小心接过宝玉的书信，只淡淡的点着头。

若不是知道李俊在松江，一直有去陈恒府上听课。李贽都怀疑对方，是不是染上什么不该有的臭毛病。

贾母有心打听其中详情，可又怕把事情摆在台面上，元春当着她的面不好回绝。

贾母觉得自己这个岁数，也不知还有几个年头能等着自己。该交代的话，还是趁早交代下去吧。

“那可不。”贾母只要跟宝玉待在一起，心情就好的很。

半道上，贾母还在马车内叮嘱宝玉，一会入宫后的礼仪。说着说着，又聊起自家跟皇后娘家的渊源。这位皇后本家姓张，亦是出生勋贵世家。

…………

元春一听，心中已经知道不妙。眼眶里的委屈，立马消散不见。一转眼，就转变成初见时贵气的贤德妃。

李俊是两人的孙辈，张皇后到不愿横加管束。左右李贤都没登基呢，那怕俊儿真糊涂些，到时也有其他同父兄弟在。

场面正尴尬时，张皇后身边的太监，突然得了些消息。朝着堂中一跪，对着御座上的两人急道：“陛下、娘娘，贾家朝宫里递来消息，想请几个太医上门。”

王夫人的神色一变，猛地从位置上站起来。

到底是件能说道的事情，王夫人便把大房的遭遇拿出来一说。

见宝玉镇定神色下的忐忑紧张，她直接道：“若是有什么要姐姐帮忙的事，你不妨直接说来。”

可宝玉忘记了，他从小是被元春教着长大。元春看他，如看到半个儿子。

…………

宝玉真是彻底慌了神，不住急道：“祖母，祖母。快去请太医！”

手提食盒的小宦，连忙跪在地上，替元春解释开脱起来。

“我省的。”王夫人点点头。她心中的天平两端，一侧摆着的是大房老小，一侧是宝玉。要如何选，已经不用外人去猜。

李贽也被吓一跳，这个年纪的老人家摔倒，那可不是件小事。

罪名这么大，是不是弄不好，这大房的爵位也要没了？

这……这……这……

“糊涂，朕跟皇后在议事。你们就这点规矩都不懂？”

偏生贾母最近难以忍受王、薛二人的呱噪，实在不愿把湘云的事情，拿出来给她们二人说道。

复杂的情绪，让她拦下贾母后，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局促道：“老太太奔波辛苦，元春那孩子可还好？”

听出薛姨妈的恨意，王夫人亦是吓一跳。她倒不意外薛姨妈的态度，她对贾敏的态度亦是差不多。

贾家如今的情况，大家都有意对老太太隐瞒。众人都清楚，万一到了山崩的情况，还能入宫说上一些话的老太太，就是所有人唯一的依仗。

贾母心中本就带气，连话都不愿意同她多说。直接领着宝玉，就杀入贾政的寝居。

一零四.二三三.二四三.一八四

…………

“祖母省的，祖母省的。”贾母不住抬手拍着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