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儿嫁出去后,她就觉得两个儿子靠不住。好不容易教导出一个元春,王夫人转过手又把这孩子送入宫,这是什么道理?
还是当年的儿媳妇偏心,心里只记得她的长子。但凡贾珠早走个几年,王夫人都不敢这么狠心,舍去自己的嫡女,为她娘家的兄长铺路。
贾母见宝玉说的小声,不免觉得这孩子机灵的很。
太医还在赶来的路上,贾政已经先把宝玉叫倒一旁盘问。现在府内乱作一团,宝玉自然不敢隐瞒。把最近所有的事情一说,只听的贾政大叹。
她真是个在蜜糖里长大的女孩儿,到此时此刻,还天真的回忆起小时候的美好。想着想着,她就想明白了。
就放言道:“这是爹爹托我带给姐姐的信,爹爹说姐姐看过,就会知晓。”
陛下还是自己的亲女婿呢,哪怕大房的肮脏事着实难看,陛下定会想办法保住二房。
听闻贾母入宫的经过,以及所求之事。李贽有些微妙道:“你说她是真不知道?还是……”
…………
“朕在他这个年纪,都已经赶至边关,跟着几位老国公学习兵法。”李贽吹起自己当年的威风,张皇后也不愿意点破。
贵如张皇后,私下提起贾母也得称一声老夫人。只因贾家两位先祖,都是战场上立下的国公,而不是死后的加封。
元春越听,眼睛就越红。自打入宫后,她已经多少年没听过如此真挚的关心。
她强忍住泪,忙看向一旁愣神的宝玉,强颜欢笑道:“弟弟最近可好?听说弟妹怀有身孕,不知何时见侄儿落地?”
薛姨妈见姐姐神色有异,忙关心道:“姐姐怎么了?”
对她,也没少了关心。又有贾母、贾父的宠爱。真要说元春小时候,过的也不比贾敏差。
知道李贽是帝王的疑心病发作,张皇后忙劝起自己的枕边人,道:“陛下,咱们不用管他们想什么,只用看他们做什么。”
“你说俊儿整日泡在工部,到底是想做什么?”
瞧着老太太的神情,宝玉心中越发觉得不妙。他犹豫片刻,才说道是贾政的主意。
所谓计谋,所谓谋略,不过如此尔。
这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贾母心中暗道不对劲。她下意识抬起头,看着张皇后那张端庄的脸,还是照着本意道:“确实如此。”
哎,这女儿家啊,但凡嫁个不中用的男人,此生就是如此凄苦。王夫人如此想着,又不禁想起自己的宝贝女儿。
贾母又追问起原因,宝玉知道的亦不多。贾政的信,宝玉也未敢翻阅。
…………
“祖母,我好想你。”
“把库房里的那株老人参也拿过去。”张皇后又补上一句。
他平平安安,你就平平安安。他知足常乐,你就顺遂如意。切不可仗着自己读过几本书,就小觑其他人。”
“好,此事我会跟陛下商议。”
这引路的差事,也不是乱来,宫女间自有法度规矩。领路的导引官,要离贾母等人数步之远,以避免听到些不该听到的话。
“速派太医过去他们府上诊治。”
“祖父竟然这么厉害?”宝玉适时的露出惊疑状,他这大盘子脸当起捧哏,实在有趣的不得了。
宝玉见被亲姐姐看出来,也不好继续隐瞒下去。直接掏出他爹的信,想着到底是一家人。
元春这可怜丫头,被他二叔送到宫里,也算是享过些荣华富贵。想到自己今后的依傍,王夫人心思又稳上一些。
出了殿,又在宫女的引路下,朝着元春的居所前进。
两人在家中一番收拾,倒没忘记往宫里递折子。一品诰命本就有随时拜见皇后的权力,这是皇家给出去的身份。
“你记住祖母的话。不该想的事情不要想,不该听的话不要听。今个儿没有伱娘、你舅在,姥姥的话,你就是梦里都不准忘记。”
“一件小事,允了吧。”李贽微妙道。
等入殿见了面,当起陪客的宝玉一直低着头。张皇后对这个玉面公子也没多少兴趣,只浅浅问过是否成家,就没太关注宝玉。
“娘!!!!”贾政还是有孝心的,忙从地上跪行到贾母身前,扶着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身子。
其后贾母带着宝玉又在殿中闲坐片刻,才解释起自己难得入宫拜见,从家中带了些礼物给贤德妃。
可惜啊,前程往事难回首。贾母心中升起爱怜,想到自己之前教元春读书习字的时光。只盼着元春跟她孩子,能在宫里平平安安就好。
此话却听的宝玉心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