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离听到声音,抬头就对上了文淮那双深邃的眼睛。
他手里拿着早餐,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不烧了,还难受吗?”她摇了摇头。“周方棋怎么了?”文淮一脸受不了的样子。
“早上你晕倒了,我就给他打了电话,他来的时候,高烧40度,还硬撑着说要照顾你,然后他突然就晕倒了,我就逼着他先打了吊牌,谁知道他刚好点就又来找你了。”文淮的声音故意压的很低。
他看到程离走过去拍了拍周方棋的肩膀,声音是依旧的干净清脆。
“周方棋,周方棋。”
此时,他正做着梦,梦里,程离趾高气昂的站着,手里牵着其他人的手,嫌弃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周方棋,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周方棋,周方棋。”
他好像真的听到声音在喊,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程离正对上他的眼睛。
“程离...”
他反应过来。
“程离,你还好吗,还难受吗?”周方棋急忙站起来,不小心碰到身旁的吊瓶,输液管剧烈的晃动起来,连同手背上的针头都跑了。
“我没事了,你快坐好,都跑针了。”程离嗔怪的按下他。文淮默不作声的放下手里的早餐,并不想打扰他们,转身要走。
“文淮。”程离喊住他。
“你的衣服我给你洗了吧。”她指了指他的校服短袖,他的胸前晕染了一片干涸的血迹。文淮笑出来,也不拒绝。“好,我回去脱了给你。”
“你好好休息,我给你请了一天的假。”他笑。
目送他离开后,低头,蓦然对上周方棋小鹿般的眼睛,他竟然在哭。
“你哭什么?”程离急忙捧起他的脸,用食指关节给他擦眼泪。“对不起,让你难受那么久...”他抽噎一下。程离被逗笑。“流感又不是你造成的,不怪你。”她看了眼周方棋手背的针头。
“你也在发烧,怎么还着急忙慌的找我?”周方棋吸吸鼻子。“我这算什么啊,我听到他说你流鼻血还晕倒,我都快吓死了。”周方棋猝不及防的对上程离那双茶色的瞳孔,心脏鼓点般的加快。
“笨蛋...爱别人的前提是爱自己啊...”程离皱着眉,眼眶蓄满泪水。“你为了我自己逞强一点都不帅...”周方棋最受不了她哭,立马道歉。
“我错了,下次一定不这样了好不好,不哭了。”周方棋用没扎针的另只手背蹭她的脸颊。
......
文淮脱下身上带有女孩味道的短袖,早上属实是吓到他了,风波过去,他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找了个纸袋,换上新的短袖后装了进去。
回班的路上,他止不住的偷笑。
她会给我洗衣服,以后,我的身上也会有她的味道。
偷偷的,他把这句话写在了日记本。
......
医院里,周方棋手背贴着创口贴,正低着头给她扒板栗壳。
“你们快期中考试了吧?”周方棋问,程离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能跟上吗?”“还行。”她合上手机。“前三不是问题好吧。”周方棋把她的手心塞满了板栗仁。
他知道,他的小姑娘绝对有进前三的本事。
程离退了烧,拿着医生开的药进了学校,周方棋站在门口对她摆手。
下课后,程离拍了拍文淮的肩膀。
“衣服呢?我给你洗。”文淮眉眼弯弯的把装衣服的纸袋递给她。
“谢谢你啊。”
文淮扬起好看的眉眼。
“不用谢。”
......
期中考试因为这次严重的流感提前到了这周五,考完试后就放时间未知的小长假,学生们一边欢呼一边立感压力倍增。
考试前一天,周方棋照常找她,还偷偷的往她手心塞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针线略微粗糙的黑色编织绳的手链,中心是一颗白金的“离”字。
“哥前几天自己编的,还拿着去庙里开了光,不错吧?”程离被他显摆的表情逗笑。“好看。”
“好了,你戴上,保平安还逢考必过,好好考,小长假带你出去玩。”程离任由周方棋把编织绳戴到她左手手腕。
周方棋给她买过不少的首饰,大多价值不菲,这还是第一次他亲手做的,她分外珍惜,连带着考试时的笔尖都轻盈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