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骏马奔腾图》,笔锋行云流水,点墨也恰到好处,真真有我几分风范,不错不错后生可畏。”
左维率先拿起白倾辞的《骏马奔腾图》,慈祥地看着她。
“你还是个学生竟已拥有如此娴熟的画技,想必平时一定刻苦钻研了。继续努力,保持初心,未来前途不可估量。”
“谢谢左老。”白倾辞心中暗喜,恭恭敬敬地回道。
杨蓉也心下一松,左老可从没这般夸过比人,想必这次头名白倾辞势在必得!
这样她也能够给白家一个交代。
紧接着,左维将白倾辞的画作放到了一边,他的视线再次移向难若的芍药图。
他凝视许久,眼中的情感如无垠的大海,风平浪静的表面下,蕴藏着无法言说的怀念与悲痛。
没有人看得到,他垂在身旁的两只手在颤抖着!他甚至都不敢去触碰这幅画。
就在众人疑惑左维下一步的举动时,他缓缓开口,声音低哑:
“小朋友,你这幅画……”
“这幅原作来自于近代昙花一现的女画家苏锦的《芍药图》,她现存的画作虽然几乎不可见,但我小时候有幸在家看过,所以斗胆临摹一番。”
左维悬起的心瞬间落到了实处,他又怎能不知,他的阿锦,除了是他的妻子,也曾经是与他一般才华横溢的画家!
只是他们流离失所的那段时光,他再也没有见过阿锦作画。
阿锦的画作一大部分在抄家时被毁,另一部分都被她贱卖以贴补家用。
他回国后也只从各方收藏到为数不多的几幅……
阿锦的名字当代国画圈里几乎无人知晓,没想到今日竟能从一个小女娃口中听到。
左维的心中不禁与有荣焉起来。
“好,好啊……”左维小心翼翼地抚上画上的芍药,花瓣宛如有所感应般,轻轻缠绕上他的指间,流连忘返。
“只是年岁久远我已记不太清,所以便擅自修改了几处,这幅画我将它取名为《将离》。”
“将离……”
记忆中的画面忽然又清晰了起来,左维仿佛换了一个视角,看到了因他的远行,表面豁达实则百般不舍的苏锦的脸庞。
她的眼泪,隔着数十年岁月,再一次深深滴落进他的心里,隐隐作疼。
“阿锦……”
左维泪眼磅礴,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有人坐不住了。
“左老,虽然这位同学画的也相当出色,但说到底也是临摹作品,而且什么苏锦,没听说过,同样是临摹,怎么能跟左老您相提并论!”
“杨蓉你没文化就别丢人现眼!这位小友用的可是‘落墨成真’法,哼,没见识!”
杨蓉没有理会郭瑞的阴阳怪气,继续催促道:
“所以左老,您看这是不是该打分了?”
这一次采取所有评委打分的机制,但左维一人占十分,其余八名评委各占两分。
左维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将手中代表投票的红叶签轻轻置于《将离》之上。
郭瑞见左维已动,也赶忙将自己的红叶签放了上去!
白倾辞猛地抬头,凤眼微怔,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
她忍不住朝前一步,双手撑到了桌前。
“左老?为什么是她?”白倾辞不敢置信道。
左维看了眼神色激动的白倾辞,缓缓说道:
“我这一生,画过无数次的《骏马奔腾图》,但每一幅都不一样,你可知为何?”
“这……兴许是您当下所用画具不同,笔法不同?”
“错了。”左维摇了摇头,“我的每一幅《骏马奔腾图》,代表的都是我本人当时的心境,或大气磅礴,或肆意潇洒,或心潮汹涌……我的心情,都体现在了我的画里。”
左维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似乎有些疲惫,他喘了口气,继续说道:
“你的《骏马奔腾图》,虽笔法娴熟,但终究形似而神不似,我且问你,你在作画时,想的是什么?”
白倾辞紧咬下唇,没有回话。
她想的是要原封不动,一笔一画将左维的《骏马奔腾图》临摹到极致!
“那她的呢?她的作品不也是临摹?”白倾辞不死心,瞥了一眼难若,继续问道。
“这幅《芍药图》,原本就是阿锦随性而画。”说到这里,左维顿了顿。
他忽然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