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
枯黄的树叶上,题着两个娟秀的小字:“成蹊亲启。”
一看便知道是卫伊窈随便写写的东西。
微不可察的弧度出现在他嘴角。
于是,候在一旁的卫成蹊用余光瞥见长公子,好像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什么东西藏进了袖口。
应当没有看错。
可是长公子,为什么要偷叶子?
陆司澜轻咳两声,瞥了眼桌案上的《礼记》。
漫不经心念到,“言不过行,行不过道。”
卫成蹊:?
他不明所以地抬眼,却见长公子正望着里间那若隐若现的珠帘,挡着的是翠色的琉璃屏风。
因着是白天,连阿姊的身影都看不见。
长公子到底在看什么,总不能……
卫成蹊波澜不惊,收回目光,“奴才知晓。”
“知晓什么?”
听他这么说,陆司澜眼尾微微上扬。
一个十四岁的毛头小子,就怕才刚刚情窦初开,能知晓什么。
卫成蹊:“有其言,无其行,君子耻之。”
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两人不再发起对话,屋里涌动着诡异的气息。
只待卫伊窈姗姗来迟,此时已经规规矩矩地将头发挽起来,掀开珠帘走来。
见陆司澜坐在桌案前,她先开口解释:“长公子,我前天将他带回金枝院,才惊觉他与我的姨母十分相像。”
“哦?”
陆司澜垂眼盯着泛黄的书卷,淡淡应了一声。
卫伊窈继续解释,“我姨母有一子,在三年前不慎走失。我想这机缘巧合,或许冥冥之中有别的变数。”
反正胡扯。
知道她身世、知道她公主身份的,侯府上下就只有老夫人。
她只好等卫成蹊的良籍落定,才能名正言顺让他进学堂、跟她待在侯府。
不然经不起调查。
“原来如此——伊窈心善,倒也巧了,选了他。”
陆司澜话里有话,“写的一手好字。”
卫伊窈胆战心惊,不能暴露卫成蹊出身也不凡,皇亲贵胄本就鲜少出现草包。
她笑得纯真,垂首间,流苏压在了耳鬓,声音如流水轻缓。
“伊窈不知,只觉得他亲切。许是书卷气养人。”
虽然不知道长公子为什么突然今日一直喊她名字,但软话说起来总归是有用的吧?
书卷气养人。
是啊,书卷气养人。
陆司澜袖中的手指掐红了掌心。
那泛白的指节、被掐红的掌心,落入卫成蹊眼中,他不禁挑眉。
反应如此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