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云起已经很久联系不上系统了。上次的对弈导致的结果似乎是两败俱伤，或许是能量耗损过多，也或许是因为给她透露了什么不该说的信息，自她醒后、系统就再也没上线过。

向云起从系统那儿获得的最后信息就是杜衡。原本的向云起会在明年春天突然死亡，她的死跟杜衡有关，她必须找出“她”的死因让“她”活下来才有可能让她回去，回去拯救她自己。

这一切听起来不可思议，难上青天，就算她不是这里曾经的那个天真单纯的向云起，工作几年的社会经验也不足以让她应付如此复杂的局面，该怎么破这个局呢？

向云起在房间里焦躁不安，她想求助，却不知道该向谁求助，又该如何开口呢？

这时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是哥哥的声音，还有些急促：“云云，你在里面吗？”

什么事这么着急？他不是中午才走吗？这才几点就又回来了？向云起满心疑虑地去开了门。

门一下子被向利给拉开，他上下扫了她好几遍，像是要好好确认一下她本人就在这儿。

“怎么了哥哥？怎么突然回来了？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吗？”

“不急，我有事找你谈谈。”向利的语气非常严肃，向云起想起短信突然心虚，她不敢看哥哥的眼睛，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拖鞋：“什么事这么急要找我。”

向利拉着向云起的手腕，把她带到梳妆台的椅子上让她坐好，自己站在一旁严肃地问道：“杜衡是不是联系你了？”

“什么？！”向云起惊地几乎要跳起来。向利按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又重复了一次：“他联系你了是不是？”

向云起张开嘴又将话吞了回去，她的震惊都写在脸上了，向利了解自己的妹妹，如果没有她只会果断否认，而不是在这儿吞吞吐吐。

“云云，告诉我！”

向云起想解释，可看见哥哥眼中的失望和着急却又突然说不出口了，她沉默地低下了头，半晌，终于听见她的声音：“是，他给我发短信了，约我见面。”

“你同意了？”向利的怒气就快要抑制不住。“向云起！在我们约法三章之后，你打算先斩后奏，自己单独去见他也不告诉我一声吗？你知道我会多担心吗？你知道爸妈会多担心吗？你到底在想什么！”

这是向云起第一次看到向利发火，真正生气的他看上去很不好惹，可她却突然感觉很是心疼，她试着去拉了拉向利的手：“哥，对不起，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和你说，你别生气了好不好，生气伤身的。”

向利一言不发，深吸了几口气。

“你们约了什么时候，去哪儿见面？”

“明天……下午两点，在……在……九霞路的公寓里。”向云起觉得特别难以启齿，但又如释重负。向利听到这个地点想起了江见川的话，杜衡已经住进了这套公寓，他果真还要把云云也给骗过去。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你也不许去，明天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我会派人看着你，哪儿都不许去听见没？”

向云起自责自己又给家里添了麻烦，眼泪不自觉地就开始吧哒吧哒往下掉：“哥……”

“听话，我去跟他谈谈，你想让我放心，就好好在家待着，听见没有？”向利看她哭得可怜还是心软了，把她搂在胸口开始哄着说软话。

向云起伏在哥哥胸口，听到向利说他去跟杜衡谈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抬起头叮嘱道：“哥，你多带两个人吧。注意安全。”

向利听了这话反倒不解，他松开向云起：“云云，你这是？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你知道叫我注意安全，怎么到你自己就全不管了呢？我今天不来问你，你是不是明天就真打算孤身一人去找他？”

“我，我没想好怎么说，我不想再麻烦你们了，你们一直都很忙，总是为了我的事操心，我，我就先见一面看他是想干什么，或许他只是想见见我……”向云起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虚，说到最后连自己也没底气了，感觉又做错了事，她痛苦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手掌心。

“傻，一家人的事儿，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云云，以后遇事儿就告诉哥哥，好吗？我们一起想办法，总比你在这儿哭鼻子强吧。”向利半是心疼半是后怕，心疼她一定是私下里许多痛苦不说出来，后怕她没真的走到把自己卖掉的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