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车子沿着好像是来的那天所见的大河边山路，向西南方向疾驰，转过几座云雾缭绕的山脚，前面境界渐渐开阔起来，蜿蜒的河流也宽阔起来。萧丽嫡切换了水上行驶模式，车子飘飘然贴近水面飞速滑翔。很快，河流汇入一片烟波浩淼的湖泊。

不大一会儿，一片溟溟濛濛的岛屿浮现在明净的视野里：“小萧，那里就是我们要去的‘云水岛’？”

“是。”说话间，车子在临近岛屿飘上了岸，继续沿着一条柳荫道行驶，很快就进入岛上的环道，经过一处处草木葳蕤的外围小岛，由一座索桥进入主岛，穿过几处林荫路，来到一处白色现代楼宇前面的小广场停下。

萧丽嫡带着我登上一层层缓缓的汉白玉阶梯，来到一座银色玻璃幕墙的楼前，进入自动门。刷卡之后，通过门厅，经过一道验证身份的闸门，进入“U”形通道，乘内部电梯，上到17层，沿着铺着银灰色毛织地毯的通道，在一门前停下，萧丽嫡揿动门铃。我抬头看了一眼“总经理办公室”门牌。

“欢迎欢迎，小牧！”门自动开启，何诃萨碎波浪秀发披拂，面色呈微微妃红，凤目清澈幽邃，穿一身十分合体的银色西装，浅蓝色小牛皮鞋，步态优雅地走过来，与我握手（这似乎还是我与她第一次握手？是的。）“身体完全康复了吗？请进。”

当我们进入她的宽敞明亮一尘不染的办公室，发现有三女一男起身向我们致意。

“我来介绍，”何诃萨来到我们中间，嗓音依然低沉悦耳，“这位就是牧云野先生。他们是我下属的部门经理和专家，何润奇经理，Beatrice Oates博士，黄玄湄博士，盛玲高级医师。”

他们走过来一一与我握手。

“大家都请坐吧。”何诃萨回到磨砂玻璃班台那边的铅灰色牛皮转椅上坐下，取两本文件资料：“丽嫡，请把项目计划书送给牧先生过目。”

萧丽嫡从何诃萨办公台上拿来两份至少有2000页的文件文本给我：“这是英文版和汉语版。您喜欢看哪种？”

我瞄了一眼英文版封面，瞬间就被震撼到了：

【Genome editing: engineering experiment plan for reconstructing female appearance and mind 】

“呃，我还是更习惯看中文。”我把英文版放到茶几上，翻开大开本中文版文件：

《基因组编辑：重建女性姿容与心智的工程实验计划书》

“两种版本内容完全一致。还请牧先生回头再仔细批阅哦。”何诃萨在那边凝视着我。

“何总……”我翻了翻密密麻麻的计划书内容……看不懂，合上十分厚重的文件，“我对这些内容一无所知，而且，我也不感兴趣。——请问，让我看这些文件，是什么意思？”

何诃萨微微一笑：“请问牧先生，您是否喜欢还是厌恶女人，或者说需要还是不需要女性？”

“什么？咳，一个人喜欢或者厌恶谁，跟是不是女性有什么关系？”

旁边那个长相有点儿吓人的女人开口了，相当标准流利的汉语：“牧先生， I'm Beatrice Oates。请问先生，您是喜欢或者厌恶丑陋的女人？还是喜欢或者厌恶美丽的女人？”

我几乎忍俊不禁：“这不废话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这有什么好值得争辩的吗？古往今来只如此啊。难道您们外国人不是这样的吗？虽然说世界各地人们的审美品位或取向或许有所不同。”

“难道我们不是存在在同一个星球上？那么请问，这个世界的人类是否依赖两性相悦才能更好地繁衍延续呢？如果是这样，那么残酷的社会生活现实又总是什么情形呢？尽管说时至22世纪的当代，也因为许多女权主义运动以及所谓的人类文明的进步，女性的地位和权益什么的也算是有所改善，而实际状况究竟怎么样呢？”

“哎呀，您所说的可是生物学、人类学、社会学乃至政治学的大问题呢，我们在这里讨论这些会有什么用呢？”我一时间还真的让那个女人咄咄逼人的话语给镇住了，心里直犯嘀咕：这都什么人哪？没想到，何诃萨与这些科技人员有关系？——她可不是一个科学家呀？难道，这些科技人员是为她工作的？

“对的。而实际状况究竟怎么样呢？您了解女性在人类社会生活当中的状况的历史吗？抑或是您了解女人们吗？您是否知道人类两性的分分合合，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