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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危机四伏

电铃响过,大疤瘌从栅栏门打饭菜时,张昌庸作了一场就职演说。大意是,他也是过来人,曾被别人勒卡过。从现在开始,自家东西自己用、自己吃,和平改造,严格执行《二十三条》……

接过馒头和菜汤,田文革还是咽不下。但想到已经近一天没吃东西,便胡乱吃了一口,将剩下的馒头和菜汤,都塞给眼巴巴看着他的老伟。

晚饭过后,依然是自由活动时间。放便时,大疤瘌没再为难田文革,让他痛痛快快地,排出大便。

回到大铺,田文革靠到被摞上,老伟又凑到田文革跟前,有话没话地小声聊起来:“镣子,你说胖张上不上火?本来想给我楔撅子,说我勒卡你馒头,王干事问话时,我把他的事说了。结果,只当一天号长,就下课了,真是活该!”

“什么叫楔撅子?”老伟的话,让田文革如坠五里云雾,摸不着头脑。

“咳!这你都不懂?楔撅子,就是打小报告坑人。摆坡,就是设计圈套,让你自己钻。这里的事呀,好像没啥?学问可大了,你就慢慢跟我学吧。你是杀人,将来万一整个十年八年的,这些事都不懂,到监狱就擎着遭罪吧。你看那个刘洪图,呆儿鹤的,啥也不知道。”说完,老伟用嘴角撇了撇,靠在墙上的方脸汉子。

就在这时,老伟的雷达眼,扫描到张昌庸,正皱着眉头用手捶背,便连滚带爬地凑到跟前,轻轻为他捶起来,谄笑着低声说道:“老爷子,我没进来时,学过按摩。特专业,以后哪不舒服,就找我。包准让您,浑身舒坦。”

张昌庸露出惬意的笑容,无声地转过身,把整个后背,让给老伟。

“好戏天天有,惟有今年多。再小的舞台,也有人愿意表演……”靠在墙上的方脸汉子刘洪图,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笑了笑说道,旋又用棉袄捂上脸。

田文革早就对他产生了兴趣。刚想跟他聊聊,刘洪图却像睡着了。

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又开始一个短暂的白天。

鞠三杏穿好衣服下炕后,见弟弟四海和小翠也已起身,便帮小翠里里外外收拾一番,到厨房热了一锅杀猪菜,放好笼屉,熘上粘豆包。父亲和母亲起床后,给田恬穿好衣服叠完被子,弟弟四海刚刚打扫完院子。鞠三杏和小翠放上炕桌,把热腾腾的粘豆包,和一大盆杀猪菜摆好。洗过手,一家人按照习惯,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端坐在炕桌前,吃起早饭。

吃完饭,小翠还没来得及将饭菜撤下,嫁到十里外孟围子屯的,鞠大穗和鞠二曼,就各自带着丈夫和孩子回到娘家。听鞠四海介绍完田家情况后,一直阴沉着脸的鞠大穗,终于开口说话:“夜儿个下晚,听说这事,我就要过来。二曼劝我说,黑灯瞎火不好走,还说今儿个,要跟我一趸来。老妹儿,事已经出了,你也别上火。上火有啥用?能把文革整回来吗?现在最要紧的是,合计合计往后你该咋办?文革赅那么多饥荒,老铁匠以后咋还?我看,你就不用再回田家了,咱们是本份人家,跟他们折腾不起。欠我家那些钱,我去找老田头要。”

在村上当妇女主任的鞠大穗,此时最关心的,是田文革欠的那些钱。至于怎么判决田文革,那是法院的事,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大穗,大姑爷、二姑爷和二曼都在。”鞠战林深深吸一口旱烟,皱着眉头说道:“出这么大事,你老妹儿心里难受,你们先不要提钱的事,过完年再说。实在不行,到时我出面,老铁匠总得给个话吧?你们来得正好,今个儿是腊月二十六,咱家提前过大年。这段日子,就让你老妹儿缓缓神,谁都不准再提这件事。我的意思,你们都能听明白吧?”

瞥一眼父亲,鞠大穗转过头,对妹妹二曼说:“我没别的意思。我和二曼,在路上都商量好了,钱的事好说。就是孩子他奶骂我,也得抗着,谁让田文革是我亲妹夫呢。再说,爸说话了,我们还怕啥呀?我寻思了,最要紧的是,别让老妹儿着急。万一她因为这事,连窝囊带上火,出点啥事咋好呢?二曼,你说是吧?”

鞠二曼低头,想了一会儿,接过姐姐踢过的话茬说道:“爸和大姐说的话,都在理儿。就是……就是那些钱,是准备开春,买种子和化肥的……别太晚了……耽误我们种地……”

“行了,不用再说了。你们的意思,我都听明白了。这些事,过完年再说。”鞠战林打断二女儿的话,扭头对坐在凳子上的鞠四海说:“你和小翠,把那只芦花鸡杀了。再把前几天,搁乌裕尔河捞的大鱼,缓几条。今儿个,咱家过大年!一家人团团圆圆,好好喝几盅,高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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