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看……大哥,不实在了吧?男人哪有不骚的?前几天还跟我说,孩子都四岁了。不干那事,哪来的孩子?大哥,你跟我说说,一天晚上,跟嫂子能搂几火?”谈到性,老伟的眼睛放出绿光,根本没注意到,田文革的表情变化。
“你他妈的!是不是蹬鼻子上脸?我都跟你说了,不说这事儿!把你的喙,闭上!再抖擞,我擂你鳖犊子!”老伟的话,让田文革感到,尊严受到了挑战。不知哪来的无名之火,他突然暴怒起来,指着老伟大声骂道。
顿时,监号里,变得鸦雀无声。
“咋的了?咋的了?老伟,你没事,惹他干什么?是不是饺子吃多了,还想倒拉屎?”见两人不再有反应,张昌庸才骂了一句。
“这事怨我,怨我……叔,没啥事,咱财产型犯罪,能跟暴力型的练倔吗?没事了,睡觉吧。”见苗头不对,老伟急忙息事宁人地说道。说完,用被子蒙上头。睡了。
过了一会儿,众人又小声聊起来,田文革也逐渐平息了怒火。
这个脾气,是得改一改,这是干什么呀?不愿跟他聊,就睡觉呗。想起刚才的事,田文革暗暗说道:不过,这小子也真他妈够呛,一天到晚,净琢磨这事。除了吃的和性,什么也不寻思。说这些话,咋就一点都不感觉苛碜呢?
不过,老伟说得也有道理,要是都不干那事,哪来的孩子呀?人不就断种了吗?平时在家,不也是猴急猴急的吗?要是一天不搂着三杏,听她说点啥,不也睡不着觉吗?看来,所有人,都一样。刚想到这里,田文革又暗暗责骂自己:怎么能和老伟,这样的驴马烂子一样呢?他是什么呀?简直是牲口。不行,不能这样,无论如何,不能和他一样。
“大哥,还生气呢?”不知什么时候,老伟悄悄露出头,小声对田文革说:“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不爱听这事儿。以后,我再也不说了,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搁这里,啥事都没有,成天让咱们反省。你说反省啥?只要没啥事,我心里想的,就是这些。跟人唠唠,能觉着舒坦点。要是不说,憋在心里更难受。人家都说,看守所三大怪,吹牛屄耍无赖,窝窝头架线拽。这几年生活条件好,早就不吃窝窝头了。可吹牛屄耍无赖,还是看守所的光荣传统,说啥也不能丢。我这个人,心直口快,别和我一般见识……”
“要唠嗑,就好好唠。那点事,有什么意思?鸡巴成天含在嘴里,埋汰不埋汰呀?”田文革打断老伟。尽管打心眼里讨厌老伟,他还是心平气和地说。
田文革心里明白,老伟虽说一身毛病,自己戴着镣子,却离不开他。就像夜壶。再说,没人唠嗑,田文革也会感到憋得慌,没必要跟这种人认真。张昌庸说得对,看守所里就这么回事儿,啥事都得多掂量几个来回,没必要跟谁真心交朋友,更没必要较真。这话有道理,就是在外面,也没必要事事较真。要是什么事都较真,还能有朋友吗?书上那句话,怎么说的?对,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朋。
“大哥,其实像你搁家做点买卖,也挺好。正常纳税,不干啥犯法的事,谁也管不着。不像我们,整天提心吊胆的,一不小心,就让人抓住了。不过,我带的那几个小姐,个个都那么靓,她们给我挣钱,白吃、白玩,还白赚,有啥买卖,比我那个更好?大哥,干我们这行的,虽然让人瞧不起,但来钱特快。我要是不胡造害,早就发了。可惜,我是个有一花三的主,多少钱,也架不住造害。在南方,我天天住酒店,顿顿吃海鲜。甲鱼,我吃过这么大个的。”絮絮叨叨地说着,老伟又转到田文革最讨厌的这两个话题上,还用双手比划着甲鱼的样子。
“我一直不明白,人家女孩子,就愿意跟你走,挣钱还要分你一份?”尽管不愿谈论这个话题,但好奇心还是占据了上风,让田文革冒出一句,久藏在心底的话。
枕着胳膊,老伟讲述起他的故事:“这种生意,一个人干,更危险。有个男人照应,能少出事。她们虽然分出一份钱,却能挣到更多钱。”
老伟还说,他的同案犯,是个叫白雪的娘们儿。出事后才知道,她真名叫杨秀菊,现在在女号羁押。干这行的,没有说真名的,都用假名。就像作家,好像都得用啥笔名。这些小姐跟他们一样,都怕丢人。
“白雪跟我,小二年了。我几次劝她回家,她就是不听,撵都撵不走。这次,说啥也要跟我回家过年。没到家,钱就花完了,她说咱俩得整点钱。我说在这疙瘩挣不到钱,不如放鸽子。结果,还让人抓住了……还甭说,我现在,也挺想她。我跟你说,啥人都有感情,我们干这个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