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圆看了看一脸不平的文远,微微一笑道:“不赌。”
学子失望的吸气声响成一片,文远冷哼一声:“哼,就知道你小子不敢。”
贺圆挑了挑眉:“你真想我跟你打这个赌?”
“当然!”文远毫不犹豫,“你要是怕了,现在就认输求饶,本公子可以手下留情。不用你磕头求饶,往后在族学里见着本公子低头绕道走就行。”
贺圆兴致渐浓:“你的意思是,赌注是谁输了,谁就对赢家磕头求饶?”
学子们唏嘘不已,磕头求饶,也太折辱人了,文远果然还是那个文远,没有半点敬畏心。
贺圆进族学不过半个月,才开始背四书五经也是有目共睹的,文远都参加过三回县试了,虽是个草包,但那也是欺负人啊!
“文远,这赌注也太大了些……”
“是啊,大家都是同窗,没必要赌得那么大。”
自从上回众人“仗义执言”了一回后,发现文远也没那么有能耐,眼下都有看不过去的学子替贺圆讲话。
“就是!文远,你与其把心思花在跟贺圆打这种故意欺负人的赌,不如再去多背背书,省得到时候又没考中!”宋安玉刚进教舍,见众人围着贺圆和文远,再一打听文远竟然提出这么荒谬的赌约,气得连忙站出来制止文远。
别人不知道,宋安玉却是再清楚不过的,前两日贺圆为了替他解围,被董夫子教训了一顿,宋安玉当晚就去找贺圆道了谢。
第二日一早,两人刚好碰上,贺圆问他要不要一块锻炼背书?
宋安玉自然一口答应,背书的时候才发现贺圆之前是当真没学过四书五经,还在背《尚书》呢!
虽说这两日下来,宋安玉也发现了贺圆的记性极好,可那也才刚学啊。
“这是我跟贺圆的事,关你屁事啊!”文远见着宋安玉就来气,就是因为欺负宋安玉,害得他被群起攻之,现在学子都没那么怕他了。
“你能保证我能参加县试吗?”贺圆见宋安玉还要帮她出头,连忙抢先问道。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连文远在内的众学子都愣了片刻,参加县试怎么还要保证?
谁还会拦着贺圆参加县试不成?
那还真有!
众学子恍然大悟,可不是还有个林知县能拦着贺圆,让她参加不了县试!
县试是由知县主持,若是犯了知县的忌讳,那知县是能让该学子参加不了县试的。
学子们之前对文远诸多忍让,就是因为文远的舅舅就是林知县,能让他们参加不了县试。
对读书人来说,不能参加县试,那还能有什么前途?
想明白后,众学子看向贺圆的眼光,那是毫不掩饰的同情怜悯,谁不知道贺圆早就把林知县得罪得透透的。
先是在公堂上大骂林知县徇私枉法,再是在族学中对文远大打出手,贺圆这还怎么能参加县试?
林知县来了宾春县也有两年,他是个什么性子,还有谁不清楚?
那就是个贪婪又小气的贪官。
贺圆还没急,宋安玉先急了:“文远你就是打着这种主意?要卡着贺圆不让她参加县试就算了,还假惺惺跟她打赌,想要折辱她,真是卑鄙小人!”
学子们悄悄在心中点头,确实是卑鄙!
贺圆都不能参加县试了,还在这儿打赌,谁赢谁输这不是显而易见?
“什么叫我卡着贺圆不让她参加县试?”文远心里也想明白了贺圆不能参加县试,嚣张地笑道:“谁叫她要跟本公子作对?这样吧,贺圆,你现在就跪下给本公子磕个头求饶,再叫我一声爹,我就去找我舅舅给你求个情,怎么样?”
众学子听见文远这么说,都犹豫了起来,甚至有几个人反过来劝贺圆:“贺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先低头认个错,能参加县试才是最要紧的。”
“是这么个理,卧薪尝胆,忍辱负重。”
倒是宋安玉仍旧不平:“凭什么要贺圆低头?仗势欺人、欺人太甚!”
贺圆看宋安玉情绪激动地咳起嗽来,对文远冷笑道:“你不是想跟我打这个赌吗?行啊。”
什么行啊?
行什么啊?
贺圆她连县试都不能参加,她凭什么行啊?
学子们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连连摇起头来,显然是觉得贺圆为了争一时意气,昏了头。
文远错愕一会儿后,仰天大笑:“好好好,你不死心,那就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