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晚在听到齐衡声音的瞬间,胃部一阵痉挛,有什么东西在嗓子眼呼之欲出。
她白着脸,后退一步,“你等我一下。”
佣人吴妈看着她长大,拉住她劝道:“您别去了。”
若晚对着她摇摇头。
重生一世,怎么能不见见齐衡呢?
在吴妈恨铁不成钢的叹气声中,她一步步走出门外。
大雨冲刷着草坪,泛起淡淡土腥味。
穿着白T的青年撑着伞,全身湿透,站在一辆带棚子的三轮车前。
见到若晚出来了,他立马掀开帘子,“晚晚,快上来,我们现在去火车站还来得及。”
若晚看着满脸兴奋的少年,好像跟着他走,就真的能走向康庄大道。
她忽然笑了:“去哪啊?”
齐衡似有所感,放下帘子,“你不愿意去a市了吗?”
若晚走进雨幕,任由雨水打湿衣服,指着车库。
“看到那辆车了吗?”
齐衡点点头,“看到了。”
“定制款劳斯莱斯,这辆,库里南,还有很多在地下车库里,齐衡,你打工的车行里都没见过这些车吧?”
齐衡错愕的看着她,慢慢变了脸色。
若晚慢条斯理地说:“我平时坐的就是这些车,现在你让我去做你的三蹦子,合适吗?”
女孩说的不紧不慢,齐衡的伞掉在地上,紧紧皱着眉。
“丛家就是这么教育你的,教成这种骄奢淫逸的性子吗?若晚,你连养女都要不是,就是寄养在丛家,你别搞错了,现在跟我走,刚才那些话我就当你没说过。”
得,pua又开始了。
若晚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
“对啊,我连养女都不是,但有什么关系,我的叔叔阿姨和哥哥都很疼我,你明知道丛家能给我更好的,你非要我和你去过苦日子,齐衡,你安的什么心。”
他面色难看至极,深吸一口气,叉腰。
“谁教你这么说的,丛朔对不对?早就和你说过他不是什么好人,他就是一个变态,就该下地...”
这句话像是触碰到若晚敏感的神经,等她反应过来,一巴掌已经甩上去了。
女孩浑身颤抖,打人巴掌在她的世界已经是堪比杀人放火般罪恶,但是齐衡,他该打。
“若晚....”齐衡头被打偏过去,舔了舔嘴角,眼神阴鹜的想杀人,“你信不信我和你分手?”
分手?
他是觉得这个还能再拿这个威胁她?
“可以,分之前,记得把我给你的钱还给我。”
“若晚,你有种,这次我绝对不会再和你复合!”
安保已经接到通知,冒着雨跑过来,将齐衡连人带三轮车丢出去。
若晚抽身于这场闹剧,转身走到屋檐下,抬头看着二楼大露台。
男人单手抄兜靠在围栏,居高临下,眼底依旧是轻蔑和嘲讽,手里的酒杯对着她举了举,仿若在致敬她的精彩演出。
若晚抿唇。
丛朔对她的厌恶不是没有缘由的。
她为齐衡和家里绝食,吵架。
丛家劝不动她,就对齐衡下手,换来的是她直接吞安眠药,以死相逼。
万幸丛朔发现的早,油门踩到底把她送到医院。
从那之后,丛朔对她本就不冷不淡的态度,变成了彻底的嫌恶。
·
若晚回到屋子里,风打着卷吹到身上,冻得她肩膀缩了缩,肩膀上忽然多了一条浴巾,带着烘干机的余温。
“谢谢吴妈。”
吴妈笑了笑,示意她看楼上。
男人穿着浴袍撑在二楼栏杆处,漠然的看着她。
视线对上那一瞬间,丛朔懒洋洋开口:“故意说给我听的?”
若晚咬着下嘴唇,知道自己的小伎俩会被他一眼看穿。
她低着头,等脚步声响起,确认丛朔已经离开,才暗暗松了口气。
呼,朔哥现在还是那么不好相处。
吴妈拍了拍她的肩膀:“先生刀子嘴豆腐心,您别放在心上。”
若晚乖顺的点头,“我知道的。”
这浴巾要是没有他的允许,也没人敢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