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潼闭目养神,诀湮的视线则在乘客身上转动。
乘客身上大多带着伤,有的伤口还未结痂,衣服和血液混在一起,几乎分辨不出衣服原本的颜色。
这样的场景对诀湮来说并不陌生。在实验室倚上窗台往外看时,路人都是这副模样。
没有人有余力去在意伤口,毕竟他们身处泥潭,光是活着就够费劲了。
诀湮看了片刻,视线不自觉偏移着落在了封潼身上。
封潼闭着眼,手交叠着,指甲泛着些许淡红,衣领敞开些许,露出来的半截锁骨干净莹白,托着点微光。
空调的冷风拂过,诀湮喉间发痒,白瞳卷起灼色,手指在腿侧轻微蜷缩了下,正要收回目光时瞥见了封潼的睫羽。
那眼睫略微颤动着,像是挠痒般挠到了诀湮心底。
一侧的顾沉看着诀湮越靠越近,忍不住轻咳着发出了声响,试图在不吵到封潼的前提下提醒诀湮自己的存在。
结果诀湮完全忽视了他制造出来的声音,视线依旧黏在封潼身上。
顾沉:我的存在感就这么低吗?
封潼察觉到腕间的触手变烫了些,他虚睁开眼,直直迎上靠过来的诀湮。
诀湮喉结上下滚动,唇角抿起弧度。
封潼余光瞥见不少乘客的视线已经落到了这里。飞船来去匆匆,乘客中难免会存在几个隐藏了身份的人。
他按上诀湮偷偷探出来的触手,声音压低:“坐好,不要把触手露出来。”
触手顶端弓起着蹭了蹭封潼的手,封潼眼皮微撩,两人视线相交,莫名透出几分旁人无法介入的氛围。
诀湮从封潼的表情中窥出了几分危险意味,他顺从地收回了触手,接着坐直了身子。
唯有掩在衣袖下的触手还在不安分地轻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