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潼的性子理智又克制,企图更近一步的勇气少得可怜,在这样的档口,连最后的步子都要由对方迈出。
诀湮敛下眉眼,心知肚明地遂了封潼的愿,呼吸则轻而烫地落在那道疤痕上:“所以——”
从疤痕处传来的微妙痒意让封潼下意识地后倾,可后腰被诀湮不知不觉中伸过去的手臂拦住,手也被诀湮严丝合缝地禁锢着。
由后腰到指缝,存在感恍若夏日的热浪,达到了摄人的地步。
“我们在一起吧。”
战场上几乎没有败绩的将军勾出笑意,唇齿间吐出的音节与布料摩擦声交叠,被呼吸裹挟着潜入研究员耳内。
骤然加快的心跳声中,封潼的呼吸也跟着失序,他被诀湮的体温烫得有些发昏,喉咙发紧间,热意直直窜到了脸上。
他想维持平静,但脸颊上的热意却不肯轻易配合,最终,封潼没什么情绪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
他从喉间溢出声回复:“好。”
不仅同意了,看上去还有点高兴。
意识到这点的诀湮彻底压不住唇角的弧度了,他松了些禁锢的力道,与封潼贴了贴面。
接着,诀湮略微停顿了下:“潼潼,你的脸好烫。”
封潼轻吸了口气,拉了拉衣领,神情没有半点窘态:“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和身体发烫是心动和害羞的表现,这很正常。”
“……你的脸也很烫。”封潼略微偏过头,将有些发烫的脸颊贴了回去,用微颤的声音重复道,“你的脸也很烫。”
略微发麻的尾音带着旖旎的味道。
诀湮眸色微深着嗯了声,他的手指顺着封潼的下颌往上,摘去了封潼的眼镜。
……
确认关系后过了很久,封潼站在落地镜前。
他抚平垂在纽扣间的银色链条,套上件得体的灰黑大衣。皮质手套薄而紧,紧贴着修长十指。
封潼曲起手指,关节处微凸的骨节被皮质手套勾勒出了几分涩意,他点开腕间的光脑。从光脑中弹出众多半透明的人物信息。
这些人包括被研究院牵扯到的、尚有良知的普通人,拥有优秀特长的学生和部分政客。
“走吧,”他侧头朝诀湮极轻极快地弯了下眉眼,“我们一个个找过去。”
斑驳的光影落到封潼肩颈处的细小金属圆环,衬出股冷然的利色。
安抚并带动普通人,说服学生和政客参与是个很费心的过程。
但好在多数普通人为了被送去研究所的亲人都乐意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学生在学分和正义感的催动下也愿意出点不会被针对的力。
至于政客,在封潼拿出的合污记录和诀湮展露的武力中,同意也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最终,持反对意见的政客也彻底为封潼所用。
日光斜斜地落在地面上,薄薄的光影被飞速掠过的燕鹰搅碎。
快而稳地结束交谈后,封潼和诀湮走到了街上。这座城市没有进行绿化,高楼大厦间穿插着反光的金属,冰冷地割裂着视线。
街道两旁的商店几乎都是灰黑色的,和封潼大衣的颜色相近,门面上钉着挂牌,挂牌上的图案透着股冷意。
缝隙间的风卷着尘埃,扫过被掩埋的实验广告,广告上的字眼荒诞又诡异,偏偏掺着巨大的诱惑。
毕竟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会有人因为辐射、污染造成的异变、人类本身的漠然等原因死去,就像脆弱的芦苇。
倘若参与实验或贩卖几个人口,就能获得足以抵抗糟糕事物的身躯,以及强有力的药剂,又有多少绝望无良的人不会去做?
但不该是这样的。
“你在想什么?”诀湮微侧头,“好像在走神。”
日光透过冷灰云层洒落,有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封潼回神后望着被污染的天空:“我在想——”
他顿了下,接着很自然地接了下去:“这世界或许可以往好的方向走一点。”
“在转化实验中,我和我的‘战友’总结出了实验方案,也找到了缓解生态劣化的方法。”
“前人留下的宝贵经验也让药剂有了改良版本。它用到的材料更加普遍低廉……”
他的声线很稳,带着浅淡的平静,像是不经意间吹过的风,听上去很舒服。
从这个角度看去,诀湮只能隐约看到封潼挺直的脊梁和干净的下颌。
“而我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封潼掀了下眼,“让那个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