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被食欲折磨的兽被带出了更深切的情绪，体内流动的血液都染上了逼人心悸的不确定性。

裴辜不知不觉伸手拽紧了左胸口的衣服，心脏跳动的震颤传至曲起的四指，布料褶皱昭示出不妙走向。

封潼正和他对视，眼瞳映出了他现在的神情。

裴辜下意识地错开视线，却被封潼伸手贴住了后颈上方的位置，目光随之移回。

勾动他心绪的人眉眼轻弯：“为什么不看我？”

柔软的指腹沿着口腔内壁滑动，偶尔会触到微硬的犬齿，几次过后，刚好不久的伤口略微裂开，渗出点血液。

裴辜压制渴求的理智断开，他清楚地听到了极限的边缘处，名为克制的概念粉碎掉的声音。

——收敛点吧，我是真的会将你一口口咽进肚里。

液体打湿牙齿，蒙上细纱的意象闪过视网膜：红汁黏腻的半块石榴，血淋淋的微弱心脏，眼尾的微末绯色。

他舔舐过封潼指上的伤，含糊音节从齿缝溢散，依稀能辨认出是两个字眼：看你。

由香甜气息引发的混乱止歇后，裴辜撤开些许，过了一会儿才找回声音：“……我去下洗手间。”

没等封潼反应，裴辜就转身离开了单间。

封潼身体后倾着靠到椅背上，细致地处理过伤口，眼尾微压着叹了句：“逃得好快，还没来及夸他这次克制得不错。”

洗手间内，裴辜双手撑在洗手台两侧，呼吸凝成些许白气，转瞬消失。

他盯着镜面，湿润的眉眼残存着欲，眼瞳则直白地透出极端的渴望。

裴辜抬起右手按上镜面映出的眼，冰凉触感让他不自觉地收了下指。

他慢慢覆盖住双眼所处的范围。

片刻后，裴辜戴上口罩回到了单间。

出店门时，两人遇见了刚结束任务的同事。那同事抬手朝他们打招呼，视线扫过封潼颈侧时语调微颤。

就算即将是新婚夫夫，这两人亲密起来的速度也太不合理了吧？

封潼有所察觉，他抬眼看了眼同事，估摸过回局所需要的时间后，挂到了裴辜身上，仗着外表显小开口道：“背我。”

或许是习惯了他的操作，裴辜安静地将他背了起来。如愿以偿的封潼晃了晃上半身，被发丝遮掩的耳廓泛出点红晕。

同事：。

对封潼来说，裴辜身上也有很好闻的气味。所以在把和人交流以及返程等事塞给裴辜后，他埋到了裴辜颈窝。

仿佛晚夏骤雨初歇，悠然的木香中，有擦拭枪体血迹的人溢出短促笑意，掀起眼帘时窥见日光。

风卷起点潮湿，略显压抑的清冽。

封潼不自觉地扫过裴辜的太阳穴和颈动脉窦，这两处致死部位柔软又直白地暴露在他的视野中。

他伸手掠过颈动脉窦，摩挲向裴辜的耳廓，微凸软骨触感稍凉。

耳廓骤然沾上温热，裴辜掀起半遮黑沉眼眸的睫羽，目光平白生出几分沼泽植物般的湿濡静谧感。

封潼神态无辜地迎上视线，语调轻快地解释：“突然想碰。”

裴辜低低嗯了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偏头间额角抵着封潼的太阳穴轻微蹭了下。

封潼眼珠微微游移，像试探底线却被咬住后颈的猫。

走到车子旁侧时，他抢先上了驾驶座。这几天出行，都是裴辜开车。裴辜从中窥出点端倪，面不改色地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

下个瞬息，车辆按裴辜所料以高速开出街巷，方才还算温和的气氛被风雨欲来的情况拉成绷直的线。

从车镜判断出尾随车辆后，他余光瞥见封潼眼梢勾出了笑。

行驶声碾碎在微深的昏沉日光中，两辆车的距离时短时长，道路上其他车辆的鸣笛声起伏不定，不断在耳畔炸开。

驶入住民稀少的地段时，封潼将油门踩到了底端，尾随车辆被迫跟着提速。

确保后者适应直行节奏后，他又操纵着车辆拐入跨度极大的弯道。

惯性使尾随车辆哪怕在地上拖出划痕，也无法避免地撞上了道路围栏。咒骂声兀自响起又落下。

封潼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指，瞥了眼那辆车。

片刻后，尾随者被裴辜强拉下车。裴辜声音平静：“谁让你来的？”

男人没说话，反手抽出枪械对准裴辜。

裴辜眼皮都没抬地扼住那人手腕，骨折声混着枪械落地的响飘至耳畔。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