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发冷了。
裴辜围着围巾进门时,恰巧看见封潼在往唇下点痣。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到来,那握着笔的手顿了顿。
接着,对方眼皮一掀。
那痣衬得他肤色愈发冷白,身侧的花似乎也更鲜艳了些。
迎着视线,裴辜弯起眉眼,走到封潼身侧:“要扮成什么模样?”
协调局收到了有关劣质fork药剂的举报。举报人双眼红肿,一直喃喃着被骗了三个字。
在检验后,局内发现该药剂虽然可以暂时压制fork的食欲,但身体健康会受损,食欲也会触底反弹。
后果不言而喻。
安排给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在商谈该药剂的包厢中混淆视听、吸引视线,为其余人员争取处理事情的时间。
封潼的脸经上次事件已经被很多人知晓,所以他需要做个简单的伪装。
他缀了几笔:“这样。”
封潼手掌撑在脸边,偏向一侧,下巴略微仰起,短暂地笑了下,柔软却又锋利的感触霎时间爬上裴辜感官。
平常那点淡淡的稚气被掩得模糊不清,化作了蛇般蜿蜒的惑,轻轻浅浅的。
裴辜视线微转,微妙的渴意在心头作祟,他伸手虚虚覆上了那颗痣。
封潼眼睫颤了下,盯着裴辜:“怎么了?点得很奇怪吗?”
那处皮肤因封潼唇齿的张合略微蹭上裴辜指腹。墨色痕迹变淡,沾上皮肉。
裴辜收回手,指蜷缩了下,摇了摇头:“和你说话时,总忍不住去看它。”
他清晰地听见了胸腔里沉沉的、快要溢出的声响:
想亲。
裴辜喉结上下动了动,那点心思被他压下。
他俯身将下巴搁在封潼肩上:“今天好冷啊。”
柔软的黑发稍稍擦至脖颈。
封潼抬手,指腹蹭过裴辜眼尾,滑落到耳畔,凉意瞬间盖过体温。
封潼不自知地唇角下撇,他受不了寒,尾音卷了点颤:“确实很冷。”
裴辜脱下围巾替封潼系上,去旁边暖了暖,回到原处后估摸着力道,微一用力,捏住了点封潼软颊。
对方稍微睁大眼,唇间逸出声短促的气音,抬手去抓他手腕。
裴辜回握,引着他再次碰了碰耳廓:“现在暖和了。”
封潼张了张嘴,终是没再说什么,只是顺势移了段距离,在裴辜的视线中,摸了下他的发。
两人很快到达了目的地。
交易商谈的场面总归是严肃的,戴着虚伪面具你来我往,死咬着利益不肯松口。
封潼正懒洋洋地搅着浑水,转而察觉到了他人黏连的视线,他微顿,眼睫落下又掀起,轻浅碎影随之现而又散。
同样察觉到这视线的裴辜食指微曲,扫向那毫不掩饰的人,眉角眼梢抖落些许温凉的笑意。
主办方?想抠掉眼睛。
这么想着,裴辜不动声色地将矛头对准那人,绵里藏针着将他一步步逼入窘境,最后以敬酒收尾。
全程态度平和,唯有男人感受到了那掩藏在言语间的攻击性和威胁意味。他心底发怵,下意识地草草结束了商谈。
封潼将酒咽下,收回注视着裴辜的视线,液体淌入胃腑,要将四肢百骸变得酥软似的。
通过通讯器和同事做了信息沟通后,裴辜按了下眉心,去唤坐上车后座的封潼,却没得到回应。
他单手撑到皮质座椅表面,略微倾身。封潼正半阖着眼,一副醉酒昏睡过去了的模样。
事实上,封潼只是在养神,又因反应迟钝,睫羽撑得慢了些。想回复时,脸颊猝不及防地落下了个柔软触感。
被尝了口?
抱着点看看裴辜会干什么的心思,他将原来要掀起的眼睫又压了回去。
耳畔响起轻微的衣料摩挲声,有温热的鼻息覆上眼尾,湿润感略略晕开。
封潼不知道裴辜的神情,也无从知悉他在想什么,但他从逐渐紊乱的呼吸声中,隐约想象出了对方此刻的模样。
微热舌面慢吞吞舔上眼皮时,封潼撑在额角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几乎要支不住,他蜷缩了些身子。
“……是我的伴侣。”碎音如融化的棉花糖般粘上耳,“好高兴。”
——高兴到心尖都泛着发麻的疼痛感。
那道声音刚落,脸颊再次落上了柔软触感。
酒精有时候是个很好的东西。它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