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一点点溢出,又在封潼看来时,退潮般隐匿无踪。
封潼过来只是想问下匕首来源,脱缰野马般的发展趋势叫他太阳穴鼓胀得越发厉害。
所以在顾琰扔下湿巾的瞬间,他便忽视妄叁剩余的话,走向了原本的目的地。
——被麻烦盯上了,不该好奇的。
吸引他的地方是间狭小的屋子,刚进屋,封潼就认认真真地转了一圈,接着选定了角落的木箱。
微顿后,仍当着顾琰的面钻了进去。
顾琰眨了眨眼,弯下腰,指尖触及箱壁,然后轻轻敲了敲:“殿下,这里是您选择的安全之地吗?”
从顾琰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流畅且漂亮的身体线条。
木箱狭小,比起安全之地,更像是囚笼,而封潼现在的模样简直像被他囚进了笼内。
像察觉到了危险,对方微微侧头,脖颈露出些许,可以窥见喉结,眼也望过来:“你是我的雌奴,要听我的命令,对吧?”
木板间隙透出模糊光影,顾琰弯起眉眼:“是的。”
“那么,陪我在这里待会儿。”
封潼声音放得很轻,闷闷的。
顾琰手指扣上木箱,曲起腿,跨了进去:“遵命,殿下。”
箱子盖上,空气只能靠隔板间的缝隙流通。
此刻,封潼将手抵在了箱盖上,半张脸被手臂挡住,腿部肌肉被挤出点形状,呼吸声因缺氧而稍显急促。
而这些在顾琰竖起的兽瞳中清晰可见。
指尖挨了挨指尖。两虫视线相对,身躯间几乎没有空隙。
寂静中,鼻尖萦绕起封潼的信息素,顾琰克制地放缓呼吸,按捺住滋生的欲求,只用手指圈着对方指节,虚虚拢着。
在确定封潼不抵触后,顾琰将手指收紧,提起了另一件事:“您说过,身边的雌虫会只有我。”
这是封潼进入蜕变期前暗示过他的内容,在这里说出,明显不是最好的选择。
但也会起到些他想要的作用。
封潼看到顾琰眼帘搭下,和他十指相扣的手控制不住似的轻颤着,嗓音也低了下去:“现在、还奏效吗?”
本就微妙的气氛莫名变得更加黏稠。封潼盯着顾琰,没看出说谎的痕迹。
能让他说出“只有”这个词……
他眼尾下压:“当然。”
话音刚落,手指被略微抬了抬,不轻不重地摩挲下,酥麻顺着接触的地方蔓延,直传至肉骨脉络。
接着,指腹从指尖到指节,挨着碰了圈。然后改蹭为勾,尾指勾起另一根。安分了。
黏乎又暧昧。
渐渐地,封潼小憩了须臾,再醒来时,盖子被打开了,不久前还跟他挨挤在一起的雌虫正在整理箱外的杂物。
似乎是希望他能有个良好的环境。
身体有些发麻,他动了动。忽地,前方投下片阴影。
顾琰弯下腰:“我扶您出来吧?”
封潼没有拒绝,被顾琰搭着手臂,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身体的血液缓缓恢复了流通。
他坐到沙发上,余光瞥见画具,想了想:“你会画画吗?”
顾琰:“会一点,殿下。”
“那我们来画点东西吧,”封潼伸手勾来画笔,“就画自己近期的愿望,然后交换。”
愿望,一个遥不可及的词。
顾琰拿起画笔,目光扫过画板,接着落到封潼身上,呼吸停滞须臾,绘出了雏形。
当他们完成画作,交换后,封潼看到了顾琰所画的画面。
——简单的不稳线条组成了倚在一起的人形生物,带着笑,周遭则是漆黑一片。
察觉到视线,封潼抬眼。
顾琰正看着他,眸色深浅交融,晕出点暗色光泽:“您画的是我?”
封潼:“准确地说,是真实的你。我想看见你不带伪装的样子,哪怕只是面无表情。”
顾琰眼皮颤了颤,像是在克制某种情绪。良久后,他才低低道:“……我明白了。”
封潼微不可察地弯了些眉眼,又很快恢复原样,他将手中的画递向顾琰:“你画的又是什么?”
“是殿下和我。”顾琰将画放到桌边,额头贴上封潼手背,嗓音像是呢喃,“可能是错觉吧,我总觉得殿下把自己困在了一个地方。”
停下。
顾琰脑海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是他的理智在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