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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走相告

最好的作品要属用松木雕刻成的一条龙,从画图到成品,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完成的。中国龙有九似,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他的作品,形神俱似,须爪分明,鳞片纵贯全身,活灵活现。木雕龙的表面先用刻刀修平,然后用粗砂纸磨平,接着用细砂纸反复抛光,最后涂抹一层家具漆。这个作品一直放在西屋的窗台上,路过的人无不赞叹王建国心灵手巧。他在单位不仅手艺活干的好,而且情商很高,深通为人处世之道,很受家具厂老板的喜欢,所以他的工资比别人高很多。三弟王建军还没成家,跟着哥哥和嫂子在一个厂子干活。

曹家屯离街里比较近,而且屯子里的队长和乡政府的吴书记是连桥,所以去年就通上电了,这也是育民乡第一个通电的屯子。穆凤英家东屋窗户旁立着一根木杆,上边挂着天线,通过一根导线连接到屋内。穆宝财推开东屋门走了进去,二姐夫正在炕沿边上擦着唢呐的管身,嘴里的哨片正发出响声,炕沿上放着一个小木盒,里边儿有六七个哨片。二姐面前是一个大铁盆,里边儿有一个搓衣板,肥皂放在右手边的塑料袋上,她正卖力地在搓衣板上揉搓衣服。柜盖上的一台黑白电视机最为显眼,一进门就能看到,十里八村也找不出几台。电视机方方正正的,前边大,后边小,整体很重。屏幕带有一定弧度,很厚,右侧有两个旋钮,上边儿的是调台的,下边儿的是调声的,旋钮周围画着刻度线,标有数字。看到弟弟来了,穆凤英擦了擦手,站了起来,忙问:“桂华生了没有?”“生了,生了,是个男孩”,穆宝财开心的说着。穆凤英也开心的笑着说:“我就说桂华有福气,第一胎丫头,这一胎小子,有儿有女,多有福!”二姐夫王安平把唢呐收了起来,拍了拍穆宝财的肩膀,说:“还是我小舅子行啊,想要儿子,儿子就来了。”穆宝财笑了笑说:“呵呵,姐夫今天没活啊?”王平安说:“明天有一份,今天没有,最近活也连不上。”俩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攀谈着。王安平唢呐吹得好,这在附近是出了名的。农村结婚如果请不起乐队,至少也得有个吹唢呐的,都图个热闹、喜庆,所以王安平平时活都还不错。王安平转过身来说:“凤英赶紧做饭,我们哥俩喝点儿。”穆宝财急忙说:“不得了姐夫,我这就得回去,你弟妹离人也不行,爸让我来告诉你们一声,就是让你们跟着高兴高兴。”“也是,家里现在需要人,老人也帮不上啥忙”,王安平边说边走到柜子边儿,打开柜盖,然后把它立在柜子旁。他从柜子里把二斤红糖和一斤白糖拿了出来,然后说:“你二姐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来呢,让你二姐也和你一起回去,帮着家里忙活忙活。”王安平虽然酒后无德,办事却很敞亮,他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穆凤英很是欣慰,她开心地说:“这几天自己做吧,碗架子里还有点儿菜,饿了就热上吃,别吃凉的。”她说完快速走到柜子旁,先是把装红糖和白糖的塑料袋儿重新系好,放进布兜里。王安平笑着说:“赶紧走吧,我还能饿着自己啊!”穆凤英和穆宝财一前一后推门而出,走到门洞时,穆凤英抓起蘑菇就往兜里装,不一会儿,布兜就胀了起来,变得鼓鼓囊囊的。穆凤英眼看着装不下了,也就不再继续装了,她提了提兜,挎在右肩上。穆宝财要抢过来,她用手拦住,赶忙说:“一点儿都不沉,飘轻儿,桂华现在需要营养,让她多吃点蘑菇,身体能恢复快点儿。坐月子不能还老是吃土豆白菜,身体恢复不好,容易烙下病根。”听到穆凤英的嘱咐,穆宝财点着头说:“知道了,二姐。”

穆宝齐并未走大路,而是沿着玉米地地头的小路走着,这要比走大路节省半个多小时。此时,玉米叶子和秸秆基本都黄了,但玉米粒却还没完全成熟,至少还要一个月左右时间收割。判断玉米是否成熟的标志主要有两个:一是看乳线位置,当乳线完全消失时就意味着已经成熟可以收获了;二是观察绿色叶片数量,如果还剩下约五片绿色叶片那么也是最佳的收获时期。他走的越远,太阳就升得越高,苞米杆的阴影逐渐变小,他的整个身体完全暴露在阳光的直射之下。穆宝齐的左半边儿脸又热又烫,汗水布满了整个脸庞,继而模糊了双眼。他用衣袖反复擦拭了整个面部,眼皮上顿时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收割苞米时,眼皮被苞米叶划到就是这种感觉。汗水也打湿了他的衣襟,衣服紧贴在身上很不舒服。由于两侧都是苞米地,秸秆又高又密,一点也不通风,他感到既灼热又闷热。他的嘴唇开始干裂,汗水顺着脸庞滴到衣服上、脚面上、泥土地上。穆宝齐此时很口渴,但距离前面的屯子还有一里多地,他只能忍耐着,并加快步伐。脚下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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