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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走相告

从前面屯子中间穿过,和街道成十字型。这个屯子叫十五号屯,房屋散乱分布,没有一点儿章法。他走进屯子,在路旁的一户人家要了口水喝,好好地补充了一下水分,喝到实在喝不下了才停止。他道完谢意,又继续赶路,走到三门里村口时碰见几个人熟面孔,以前照过面,于是互相打个招呼就过去了。三门里是个村子,人口多,有四百多户,一共有三条主干道,大姐穆凤茹家位于最南侧一排,西属第二家。她家院落很大,站在院子向南望去,是一块儿坡田,坡底有一条小河穿行而过,河那边儿是一片片的水田。穆宝齐远远望去,田地里有好多人,都在忙碌着收割水稻。他转过身看到门上着锁,随即从斜坡向下走去,他前几年来帮过忙,知道大姐家的水田地在哪儿。他本想帮着忙活忙活,到那儿后发现大姐家的水稻已经收的差不多了。穆凤茹抬头看见穆宝齐朝自己走来,直了直腰,大声说:“你咋过来了?要帮忙可来晚了。”穆宝齐笑着回应说:“也不算晚,这不还得拉回去嘛!我来的正是时侯。”穆宝齐说完接过大姐手里的镰刀,一点一点地把剩余的水稻割完,然后打好捆。在地那儿头干活的大姐夫赵伟业也看到大舅子来了,走了过来,笑着说:“宝齐,啥时候到的?”穆宝齐说:“姐夫,我刚到,看你家屋门锁着,估计是在这呢,就过来了。”这时大姐穆凤茹插了句话:“爸妈身体咋样?宝财媳妇是不是快生了?”穆宝齐往前走了几步,说:“我来就是为了这事儿,爸妈还是老样子,宝财媳妇生了个儿子,爸说让你们也高兴高兴,宝财去我二姐家了,我来告诉你们。”穆凤茹说:“这是咱们老穆家大喜事啊,桂华真有福气!”穆宝齐对着赵伟业说:“姐夫,还差多少没整呢?”赵伟业说:“都完事儿了,我这就去找牛车,好早点拉回去。”赵伟业说完沿着高高隆起的田埂走着,一路走到小河边儿,又沿着河边儿向东走去,走到桥边儿,穿行而过,消失不见了。这座桥有一定年头了,桥墩上长满了青苔,桥面由大小不一的长方体石块儿堆砌而成。护栏不高,五十公分上下,几根圆形立柱支起一根横跨东西的长条巨石。

半个小时左右,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皮肤黝黑,枯瘦如柴的老汉赶着牛车缓缓过来。他头戴草帽,帽子是倾斜的,替他遮挡着阳光。他的上身没有穿衣服,光着膀子,惬意自在,好像黝黑的皮肤可以免疫如火的骄阳似的。他嘴里哼唱着:一轮明月照西厢,二八佳人巧梳妆,三请张生来赴宴。四顾无人跳粉墙,五更夫人知道信。六花板拷打莺莺审问红娘,七夕胆大佳期会。八宝亭前降夜香,久有恩爱难割舍。十里亭哭坏莺莺盼坏红娘,时时实难舍莺莺美。九里草桥别红妆,八水长安去科考。七世得中状元郎,六里宴前英雄会。五凤楼上把名扬,四方金印胸前挂。三杯御酒伴君王,两匹报马来报信。老黄牛不懂趣味,依旧晃着瘦弱的身体,迈着四方步。它的嘴上戴着笼头,舌头在嘴里反复搅动,唾液挂满嘴边儿,最后拉成一条细丝,垂落到地面。牛羊都要倒嚼,它们进食一段时间以后会将半消化的食物从胃里返回嘴里再次咀嚼。老黄牛边走边排着粪便,由于尾巴也在车套里,抬不起来,所以上边儿粘了很多新鲜的排泄物。此时成群的大瞎蒙正在叮咬着老黄牛,让它疼痛难忍,排泄物又吸引来一大群苍蝇,它不堪袭扰,来回甩动尾巴,试图驱赶。然而大瞎蒙和苍蝇飞了又来,不受丝毫影响。老汉却遭了殃,星星点点的排泄物落在脸上、身上和衣服上。他的心情瞬间降到了冰点,小曲也停了,嫌弃地用手擦拭着,然后挥舞着手里的鞭子,狠狠地抽打老黄牛。老黄牛疼的直撅蹬,一时间没分清是疼痛来源,尾巴甩动的更厉害了。于是剩余的排泄物又甩了老汉一脸,接下来就是他们之间的博弈,没有赢家,都是输家。赵伟业坐在后面,有老汉挡着,所以才免遭此难。牛车来到穆宝齐身旁,赵伟业对着他说:“宝齐,赶紧上来,咱俩先从南头装车,让你姐在这边儿看着。估计一车装不下,还得来一趟。”穆宝齐右手一撑跳坐在车上,牛车穿行在稻田地中间,左右晃动着。俩人忙活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是把车装满了,剩的水稻估计还能装上半车。他们送回去了一趟,又来一趟,装完以后,穆凤茹拎起装吃的空筐,沿着自家前院坡田的垄沟回去了。把最后这半车卸完之后,老汉就赶着牛车回去了。刚收完的稻子水分大,为了避免发霉生虫,需要晾晒两三天,然后才能送去脱粒。赵伟业和穆宝齐继续干活,他们把堆在一起的水稻摊平,铺满了整个院子。在他们进屋之际,穆凤茹也做好了饭,她端出饭菜,三个人围坐在炕桌旁吃了起来。穆凤茹对着丈夫赵伟业说:“我回去待两天,给桂华做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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