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她虽然个头不高,但特别懂事,农村的孩子成熟的都比较早。余桂华的母亲陆续生下了老二余桂玲、老三余桂春、老五余桂荣,老四不幸夭折了,老小余殿昌。余志文和妻子一直盼望着生个儿子,最终得偿所愿。其实,如果最后一胎不是小子,他们就会一直生下去,总归是要有个撑门户的人,这也是余桂华这一辈人比较多的原因。而且女孩子一样能吃苦,是家里的一份劳动力,也能顶起半边天。这几个弟弟妹妹可以说都是余桂华一手带大的,父亲和母亲总要出去干活,家里只有她最大,自然而然就肩负起照顾这一群孩子的责任。由此她养成了照顾人的习惯,对穆宝财也像孩子一样细心照顾,怕他累,怕他受伤,怕这怕那。她很要强,总要按自己的想法来,穆宝财只要说出别的想法,他立马反驳。而穆宝财性格敏感,自私,好面子,心思很重,又比较有大男子主义,所有的被余桂华怼回来的话语都在内心积聚着,一点点地变多。慢慢地,家里的事基本上都是余桂华来办,穆宝财也乐得当个甩手掌柜的。余桂华时常焦虑,情绪波动大,心里有一点事儿就没着没落的。生活就像手中的沙,握得越紧失去的越多,她的生活就是过于用力了,所以总是患得患失。余桂华和弟弟妹妹们的关系都很好,除了骨肉亲情外,还有多了一分母爱之情,她亦姐亦母。
余桂华生完孩子,老爷子先让通知的孩子大姑和二姑,本打算隔天就去通知亲家,但被余桂华拦下了。余桂华怕家里住不下,只能等两个大姑姐都走后,才让丈夫去通知自己的父母。穆宝财先到的庙台沟村,庙台沟村在曹家屯北边儿,有两里地左右远,沿着主干道一路向北就能走到。余志文农闲时,总出去劈点儿树根,用筐拎回家烧火用,偶尔顺便砍点儿柳树条儿,拿回家编筐用。他家里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筐,都是他自己用柳条儿一根一根编出来的。有采野菜用的小筐,都是精挑细选的细柳条儿,粗细均匀,编的小巧轻便。有用来收苞米的筐,容量大,用的是粗柳条儿,结实耐用。有不大不小,介于两者之间的筐,平时用来从地窖里捡土豆。东北的冬天特别冷,土豆不能放在外边儿。屋里又比较热,土豆子容易发芽,腐烂。每个人家屋里都有一个地窖,专门用来储存土豆。白菜也比较容易坏,放不了几天,所以家家户户都腌酸菜,装的满满一缸,上边用一块大石头压住。东北人还比较爱吃大酱,所以都会自己下酱。先把长方形的炕桌一头略微垫高,低的一头放两只筷子,v字形,中间留个口,桌子两边也放上筷子,从地处连到高处。然后,抓一把黄豆从高处撒下,饱满的黄豆顺着筷子滚到桌子下的盆里。变质的豆粒和其它杂质则留在桌面,挑出后,再继续撒豆子。精选后的黄豆用清水洗净,放进锅里加水煮熟,把汤焅净,切不可焦糊,豆粒用手一捻极酥烂,停火后,焖成红色。用酱杵子捣成豆泥,做成酱坯,发酵酶变,发到一定的程度,里面都长白毛了最好。等到农历四月中旬开始下酱,将酱坯洗净,然后切成细小的碎块,放入缸中。缸放在院子里阳光充足的地方,随即将大粒盐和水按比例放入,然后用白布蒙住缸口。三天以后开始打耙。每天用酱耙子打耙,早晚各打一次耙,每次二百下左右,把上边的沫子盛出来丢掉。直到将发劲儿彻底打除为止,酱会变的很细,一个月左右就可以吃了。为了通风防雨,缸口上要罩上一顶“酱缸帽子”。余志文用苇子秸编成草帽形的酱帽儿,既透气又防雨水。余志文家里的很多东西都是自己编的,没钱就只能自己多动手,即使有点钱也不会花在这上面。老人总说,钱要用在刀刃上。有一次,余志文爬树没踩住,左腿摔伤了,没钱治,只能在家慢慢地养,后来彻底好不了了,就一直拄着拐棍。这次,穆宝财来报喜讯,他要是腿脚没问题,肯定要去看看大闺女和小外孙儿。现在只能让老伴,领着老五和老小一起去了。
穆宝财从庙台沟村出来,接着就去了刘家屯,刘家屯位于庙台沟村西北方向,相距六里地远。老二余桂玲结婚四年多,丈夫叫刘平,儿子刘帅已经两岁了。他到刘家屯的时候已经中午了,二妹夫没在家,于是他把来意告诉了余桂玲。余桂玲知道丈夫不能同意,只好说自己最近身体不好,过一段时间再过去看大姐和孩子。穆宝财本来也是通知一声,传达到了,任务也就完成了。他看到余桂玲的眼角儿有淤青,猜测两口子准是打架了,没法问,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余桂玲自从嫁到了刘家屯,丈夫刘平除了刚结婚时的第一个月还挺好,往后的日子里,有事儿没事儿就对她拳脚相向。不客气地说,她在这个家里还没有拉磨的驴子地位高,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弄得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刘平总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