啡小心地搬出客厅,换上舒适的白球鞋,亲吻小黛娥的脸,同挚友黛娥挥一挥手:“我走啦。”
黛娥像无骨的八爪鱼,依偎在丈夫的胸膛,同他分享一杯不加奶不加糖的苦咖啡,她漫然地回应一句:“旅途愉快!”便将胡蝶打发出门。
胡蝶暂居的家,是黛娥的祖母留给她和丈夫的婚房,一座拥有彩色的屋顶的小白房,坐落在一个斜缓的山坡,从客厅的大玻璃窗望出去,星罗棋布的彩色房子随着连绵的青山延伸至蓝色海岸,微风轻轻吹拂美丽的山谷,掀起绿色的浪,落日亲吻海水,遥远的天际升起第一颗星,墙角的紫茉莉,总是在那一颗星升起,才发出淡淡的花香。
胡蝶握着写给姐姐的信,迎着浪漫的海风,沿古老的石砖路缓慢下山,穿过海似的阔叶植物园,路过一座古老而神秘莫测的半山城堡,再踏过一大片野菊,才算是到达山脚小镇。小镇的生活丰富,集市、酒吧、书店、学校、服装店、银行…应有尽有。
胡蝶先跑去邮局寄信,邮局的艾尔莎已经将她当作老朋友,热情而熟练地招待她,处理信件的同时和她谈论当地有名的特色餐厅。
路过街心广场,径直走向老祖母阿尔法的冰棒摊,和和气气地互道一声夜安,笑容满面地挑选一根草莓味冰棒。
老祖母递给她冰棒,胡蝶摸光所有裤兜,一拍脑门,心里暗骂自己蠢笨,又忘记带荷包,她唯有堆砌谄媚的笑容去奉承老祖母。
“通融?通融!通融?”
老祖母板起脸,很不客气地拒绝她。
胡蝶在如织人潮里搜寻可能给她买单的任何一个朋友,依稀看见一个男人举步朝冰棒摊走来,男人递给老祖母一张纸币,突然拽起胡蝶的手腕,拉着她离开摊子。
他一边跑一边朝老祖母挥手:“美丽的夫人,钱给您,不用找零啦。”
胡蝶来不及反应,任由他捉住自己穿梭于海水似的人群,冰棒丢了,只留下一根细棍,胡蝶提起飞舞的裙摆,在人群里喊他:“喂,你在做什么?”
人潮汹涌,他喊回来:“逃命!”
“我是问你,你逃命拽我做什么?”
他换只手握她胳膊,面向她喊:“我想和你交个朋友,但我现在没空,我需要逃命。”
他朝她的身后眨眨眼,胡蝶看不见身后,也没法在逃跑的时候去验证他的眼神,直觉告诉她,也许身后真的有几个大怪兽会吃人。
“先生,你可以给我一个地址,我可以把钱寄给你。”
“小姐,你觉得我现在有安全的地址可以提供给你吗?”
“先生,我真的快跑不动了。”
“小姐,你再坚持坚持好吗?”
小小的渔港,码头,一艘白色的快艇停在海岸,老渔夫杰瑞在落缆绳。
胡蝶突然有了主意,拽住他的衣袖急喊:“先生,快,我们去上船。”
胡蝶跳上杰瑞的快艇,男人紧随其后,快艇几乎同时发动,岸上的男人们总不至于为了追个大活人纷纷跳下海,堵上性命。
男人将双手撑住快艇围栏,痛快地丢给大海以及海岸边的男人们一个飞吻,他转过身,听见胡蝶用一口流利的芬兰语同艇仓里的老船夫说话。
老船夫杰瑞朝他挥了挥手,他弯腰走进艇舱,用芬兰语同杰瑞致谢,同时将手心递向老船夫身旁的女人。
“嗨!”
“嗨!”
他依旧潇洒磊落,胡蝶竟有点难为情,搭住他的掌心,任他搀着坐到他身边。
“怎么了,害羞了?”他笑问。
“嗯!”胡蝶如实点头,“我为当时的胡闹同你道歉。”
“胡闹啊!这样啊,我还一直后悔当初没答应你,你竟然是胡闹。”他偏着头,对胡蝶脸上望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她难得又一次脸红。
今日的她,与那日嚣张跋扈胡作非为的女人倒完全不同,像是剥壳的荔枝露出本来稚嫩的一面。
“我觉得那日你挺可爱的,今日特别可爱。”他在她耳边吐气如兰。
“可爱?”胡蝶摸着滚烫的脸,疑惑地望着他。
“真实最可爱。”
他说完这句,便懒懒地靠着船围享受海风吹拂,胡蝶一时也想不出要说些什么,索性站起身,掌心握住船围去逗海鸥,突然海面掀起一团小小波浪,船身急促颠簸,胡蝶的掌心松动,人向一旁栽去。情急之下,一条胳膊扶住她的腰,胡蝶牢牢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惊魂未定地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