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那个为你送食物的小暗卫已经死了，以后就别再念着他了。”

顾砚允一下子便心疼的喘不过气来，成泽又继续说道

“你还真是害人不浅，一个接一个，引来这么多人，又害死这么多人，果然就是个灾星。”

无情的话一句接一句砸来，顾砚允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从头到脚冻得冰凉，眼神空洞的看着头顶，渐渐地就什么也听不到了。那是他最临近绝望的一天。

后来的他拿回了父亲的骨灰，又给小暗卫亲手做了一个衣冠冢，如今看来却是一份不好的的东西，出去后要把那个衣冠冢给销毁掉。

还好他没死。

小暗卫的话让顾砚允碎裂的心脏覆上了一层浅浅的膜，拢上了几块碎片，他又轻轻地疼了一次。

“没关系的，我可以保护你。”

身上活下去的力量又多了一分，他要保护他。

相顾无言，老人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

“小顾啊，帮我拿一下吃的。”

“嗯，好。”顾砚允应答道，拍拍小暗卫的手便起身走了出去。

顾砚允一走，小暗卫身边的空气又冷了下来，脑袋也耷拉下来，看起来很失落。

老人轻笑一声，将药递给他“该喝药了。”

小暗卫伸手接过，缠满纱布的双手颤抖着端起药喝下。

“我的腿，有救吗？”

喝完他便抬头问道。

“怎么，小兄弟还不相信老夫？”

老人反问道。

小暗卫不说话了，低着头在思考什么。

“信，一半。”

老人摸着胡子笑道“这很正常，世人治顽疾，无论是谁，最谨慎的就是抱一半的希望，我也只有一半的把握。”老人顿了顿“但是，你的腿，我偏偏就有十成的把握能治好。”

“老夫住在这里多年，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捡到几个跳崖殉情或者被逼无奈跳崖的人，有的就路过老夫的崖洞，然后落入崖底，死了就没法救，有的落入老夫在崖边种的树上，我就捡回来救着玩，顺便完善一下我的医书。像你这样护着别人不要自己命的人，我救了快十来个了，大半成功，只有一个救失败，因为他不配合，一心求死，最后我也救不回来了。”

小暗卫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请你，救我，我会配合。”

老人接过空碗“放心，我自然会救你。”

两人正说话，顾砚允就端着吃的东西进来了，他将吃的一样一样的摆到石桌上，然后为老人盛了汤，才端着粥和另一碗汤走到小暗卫身边。

“何大夫，先吃饭吧。”

老人摸着胡子走到了桌边，把盛好的汤和饭拌在一起，夹菜吃的很欢。

顾砚允坐在石床边，看着小暗卫缠满纱布的手

“我来喂你吧。”

小暗卫点点头“麻烦，你了。”

顾砚允喂他喝粥的时候，小暗卫便好好地看着他，喝一口看一眼，再喝一口再看一眼。

顾砚允被他盯得不太自在，于是小声道“你要不要看看别的地方，我不太习惯别人盯着我看。”

小暗卫也真诚回答“是我，失礼了，可是，我也，不知道，还能盯着，哪里看。”

顾砚允愣了愣，瞧着小暗卫清澈的眼神，看了一会儿便败下阵来“算了，那你继续看吧。”

老人笑笑，摇摇头接着吃饭。

顾砚允又将汤喂到小暗卫嘴边，等他喝完后想了想，然后和他说道

“我和何大夫谈过了，再过一段日子，山洞里存的东西吃的差不多后，就跟他一起去他那个避世的小村子里，刚好他有闲置的房子，那样也方便照顾你。”

老人吃了口肉，举起筷子说道“好了之后，你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就和我老何没有任何关系了，但要记得还债。”

小暗卫听见顾砚允要照顾自己的时候，心中的心情有些奇怪，既担心自己会给他添麻烦，却又心中雀跃，很期待和顾砚星待在一起的时光。

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可以每天都看见他。

他立刻点点头“公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老人瞧着小侍卫那可以称得上乖巧的模样，摸摸胡子，心中感叹现在的小年轻真是够黏糊。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成泽到处找不到人，两人的尸体也没找到，只在山崖下发现了顾砚允的贴身玉佩的碎片和小暗卫长剑的剑身碎块。

顾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