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小声道:“快,给你母亲磕个头去......”声音也是略微带了些哭腔的。
崔母全当没听出来,双手交叠搭在膝头上。
“娘......姨娘。”
崔伸颇为不舍地回头望了文柳儿一眼,见她将脸侧到别处,也只能怯怯地走到贺猗兰跟前跪了下来。
“孩儿崔伸,拜见母亲大人。”
这些话都是文柳儿教他的。
毕竟母亲说了,嘴巴要放甜一点总不会错,又不是叫他掉块肉!
贺猗兰托住崔伸的胳膊,淡淡笑道:“伸哥儿快起来,地上凉得很呢......”
她今年才十八,自小就在贺家人的宠爱下长大,还未经历过生育之痛,自然是不会懂得父母之爱的。
可这并不妨碍她做崔伸的“母亲”。
这屋中的男女老少,都在做戏罢了,谁人不清楚,在国公府,“母亲”这个称谓于崔伸而言,更多的是身份上的认可。
只要贺猗兰肯唤他一声儿,崔伸便不再是杀猪巷里的“野种”了。
崔母又接过吴妈妈手里的帕子,在眼角位置揩了一下,向着文柳儿道:“你也起来吧。”
“不过也别高兴得太早,伸哥儿就算养在玉露堂,顶天了也不过是淮儿的庶长子,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论吧。”
文柳儿暗暗掐着手指:“妾身不敢有非分之想,只盼着给伸儿寻个栖身之处。”
她还有好些日子要熬呢。
这老妇口说无凭,崔家的族谱一日不记上伸儿的姓名,他这庶长子的身份便坐不实。
况且,庶子的名分又算得了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
崔母望着桌上的残羹,没来由的心烦:“好了,我也累了,你们都回到各自的院里去吧,都安分些。”
打发完众人后,她只留了吴妈妈一人说话。
“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文柳儿的身份不妥,这几日你带上几个小厮去杀猪巷转转,看是否能打听出点底细。”
吴妈妈满口答应了下来:“奴婢知道轻重的,事必躬亲。”
夫人说得隐晦。
她哪里是在意文柳儿的底细,分明是在怀疑崔伸身上的血,干不干净罢了。
关乎国公府的颜面,此事还不能交给小厮们去办,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文柳儿闻了点荤腥气,更不会善罢甘休了。
若是真打听出点什么污耳的事情。
夫人肯定是要将这对母子、悄无声息地从世间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