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竹洲的岔路口,崔洮停下脚步,对着他嘱咐道:“你不是说文姨娘会来接你吗?”
“娘是说过要来接我的......”
他望了望东面,除了萧瑟的冬景,连串脚印都是看不到的。
有了上次的教训,崔洮他们也不敢大意离去,只好陪着多等了一会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院墙后面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明日便是世子爷的斋七了,夫人本想办一场水陆法会的......”
“但临近年节,要筹备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只能一切从简,请僧人来府中诵经。”
贺猗兰点了点头,对着吴妈妈道:“老祖宗仁慈,准允我在年节前归宁一趟,也许就是三两日的事情,还望吴妈妈替我转达一下。”
几人从清晖堂出来,结伴往回走着。
吴妈妈答应得干脆:“少夫人是该回去一趟的,世子爷出了这事,想必贺夫人他们心里也不大痛快,夫人也正有此意,昨日还跟奴婢说了一嘴......”
正说着话呢,一道黑影忽然从院门钻了进来,扑进贺猗兰的怀里,还唤了声:“娘亲。”
贺猗兰低头一看,也纳闷得很:“伸哥儿,你怎一人在这?”
崔伸这才看清楚,自己认错了“娘”。
他刚才还以为是文柳儿过来接自己了,心中的委屈又翻涌了上来,低头便冲了过去。
吴妈妈笑道:“伸哥儿这是散学了,怎么不见秋浦居的人呢,没来接你吗?”
她不问还好,一问崔伸简直就要哭了。
崔洮他们远远瞧见是堂婶接走了伸儿,也放心地朝西去了。
贺猗兰见他的衣裳脏兮兮的,屁股上还沾了泥印,绞了帕子擦了几下,也擦不干净。
忍不住问道:“我昨日不是让陶嬷嬷将你的新衣裳都送过去了,怎还穿着旧的呢?”
“娘亲说了......”
崔伸正要回答,文柳儿便匆匆赶过来了:“伸儿,姨娘去府医那里换了趟敷药,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