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蔻垂着脑袋道:“府医说了,姑娘得先养好身子,不必去管那些有的没的。”
“拿过来。”
丹蔻只能照办,从柜里抽出那个木匣,递到贺猗兰手中。
那玉环色如截脂,触手生温,确实是多年前她还给宋攸的那半块。
怎么会落到文柳儿的手上?
思索片刻后,她吩咐陶嬷嬷道:“劳烦嬷嬷替我打听打听,那葛顺家的小儿子如今在做什么营生,可与什么人往来频繁。”
老妇连连点头,拢着手下去了。
贺猗兰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换了件素色衣裙,手里拿着那装玉环的盒子就往凝香堂去了。
暖阁里,文柳儿正半跪在崔母脚下,给她揉捏着腿。
崔母毫不领情地道:“起来吧,你用不着这般作贱自己。”
文柳儿并未因此感到难堪,手上的力道也把握得正正好,反而笑着道:“服侍夫人,是柳儿为妾的本分,哪来作贱一说?”
崔母一眼便看穿了她的用心:“说吧,是不是为了伸哥儿的事情而来?”
贺猗兰怀了身子,崔伸在国公府的地位,便如糙米跌价,一日不如一日。
今日崔母见了她,连伸哥儿的情况问都不问了。
要是那贺猗兰生了个儿子,就更没有庶长子什么事了。
更何况,崔伸还算不上什么庶长子。
崔母面上虽喜欢伸儿得紧,但母子俩来府上也有一段日子了,至今文柳儿还未登上国公府的名册,名义上还是以外室的身份暂居在秋浦居。
众人唤她一声“文姨娘”算是抬举,连院里粗使婆子都能领到份例银子。
她却是两袖空空的。
文柳儿敛着眉眼道:“夫人聪慧,妾身并不是要为伸哥儿争什么。”
“您可能不知,有人在私下里唤他野种呢,这孩子老实,受了欺辱也不敢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