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有机会经常入宫,就要注意言行,别丢了咱们国公府的颜面。”云晟的口吻就像是上级在下达指令般,毫无感情。
“顾颖和她老爹告状了?”云夙苒挑眉。
“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侍郎大人可没怪你。”
呵,他当然不敢,现在的云夙苒哪里是顾颖能随便招惹的。
“那父亲有什么指教?”
云晟看不惯她悻悻然地态度,以前的云夙苒唯唯诺诺不敢顶嘴,也不敢公然挑衅他在这个家中的权威!
“爹奉劝你别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什么药铺,什么医会,配得上你的身份吗?”
云夙苒冷笑:“您现在又觉得,平民百姓配不上我了?”
“我可是好言相劝。”云晟面带怒容。
“好言好语不过是看在我治好了皇后,又可能嫁进王府,给云家添一笔光彩,或者像云若雨那样,成为巩固权势的垫脚石。”
云晟捏碎了手里的茶杯,硬生生忍着怒气。
“爹这些年疏忽你,是在为国为民,为我天奉朝守业戍边!”
“任由旁人把女儿像牲畜一样拴起来不闻不问还站上道德制高点了?”
“你——”云晟满脸涨红,胸膛里戾气翻涌,抬手就想掌掴下去。
“打我?那你照着这张脸,再来一耳光试试!”
云夙苒昂首挺胸丝毫不惧,手中金针在握,早有准备。
她的脸蛋虽然被面纱遮挡,可眼里透出的寒光犀利又挑衅,直刺云晟的双眸。
豫国公一僵。
“你到底想怎样?!”
“别管我交什么朋友,和什么人在一起,你做你的国公爷,我做我的云夙苒,你若把我逼急了,我大可以不当这个豫国公府的小姐,但你,少的就是一个骁王妃的女儿。”
孰轻孰重。
“你……你以为离开豫国公府,皇家还认这门亲事吗!要不是老子劳苦功高为朝廷打江山,就凭你纠缠六殿下又在凤鸣殿放肆滥言,早就人头落地了!”
云晟拍案怒骂,真当骁王看的上她?
会给她撑腰,任她为所欲为?
“这里还是国公府,你睡在这、吃在这,就得听老子的!”
“是因为我云晟的汗马功劳,王爷才没拒绝这门亲事!”
他很连珠炮似的,唾沫星子乱飞。
“真敢往脸上贴金。”云夙苒啐道。
“你说什么!”
云夙苒慢悠悠给自己沏茶:“劝父亲您好自为之,戍边这些年,平叛、战乱、民反,哪一件您沾过边,只有‘劳苦’,没有‘功高’,您才应该想想,将来倚仗的究竟是谁!”
云晟早年靠着乔楠和东陵氏的人脉爬到高位,南征北战显赫一时,如今年纪越大越想保住自己的地位和权势。
云晟额头的青筋嘎嘣作响,忍无可忍一拳把茶桌砸的稀碎。
“真是我云晟的好女儿!”抓着机会就跟他玩威逼利诱!
男人面颊上的蛇疤狰狞的好像能吃人,对峙半响,只能选择拂袖离去。
香桐战战兢兢的进来打扫。
“小姐,奴婢都快给吓死了,您怎么敢这样和老爷说话呀……”
就连以前的乔楠也没那么硬气的对刚过。
云夙苒踢了踢碎木头:“他却只能拿桌椅出气。”
云晟现在觉得她能飞上枝头了,想要靠一点甜头收拢她,还以为她是那个缺乏父爱又胆小委屈的云夙苒吗?
香桐担心又敬佩,连忙收拾残局。
整个府里还没人让老爷那么吃瘪过。
她竟然还觉得挺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