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玦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云夙苒。
她查探军火库房,激怒佟参将,拼了命的“作妖蛾子”,不就是配合他给汾阳营制造兴师问罪的机会?
云夙苒不简单,那么快就洞悉了自己的意图,心思缜密不可估量。
他喜欢这种心有灵犀的相辅相成。
这场收营战天光破晓才结束。
汾阳营的兵卒见孙楷杰都死了,全营都被扣上“造反刺驾”的帽子,人人心虚的厉害,早就成了一盘散沙。
云夙苒并没像那些娇娇弱弱见不得血的姑娘家一样躲在帐篷里,她正在后勤营中为受伤的人治疗。
浑身上下搞得血迹斑斑。
京里来的兵卒们都知道她是国公府的小姐,对她如此纡尊降贵感到十分震惊。
这下不是“苒姑娘好了不得”,而是“云大小姐体察军情,同甘共苦,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晏玦处理完营中的事,没见到云夙苒,忍不住叫人把她找来。
云夙苒擦着手上血迹,风风火火闯进来。
“王爷找我?”她以为是晏玦身体不适,抬手就想去摸他的额头。
晏玦蹙眉:“去换身干净衣裳!”
脏成什么样子也敢贴到他身上来。
“不必麻烦了,我还得去照顾伤员,换了也得弄脏,”云夙苒见他好端端的,“王爷没有别的吩咐,臣女就先行告退。”
“站住!”晏玦见她跟个没事人一样,心里不由烦躁两分,“本王今夜说的那些话……”
他顿住。
那些说给孙楷杰的话,云夙苒听了心里必定不好受,他莫名的想要解释一下,那不过是为了分散孙楷杰的注意力。
云夙苒恍然大悟,摆摆手道:“当时情况紧急,王爷是要顾全大局,臣女明白,况且,您的话并没有错,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她风轻云淡的太过自然,晏玦反而愣住了。
这女人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明明巴望着当骁王妃,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关心自己,不就是想要多献殷勤博得他的好感?
她的确引起了他的注意。
现在给她讨好处的机会,还装起清高来?!
他突然厌恶这种戏耍的揣摩。
好像自己才是那个落入鼓掌被玩弄的人。
笑话!
多少人想要依附他的势力,他根本不需要为自己的言行做任何解释!
云夙苒等了半天没等到晏玦的回话,男人脸色反而阴沉凝重起来,看得她莫名其妙。
“王爷……”
“滚出去!”晏玦突然低声怒喝。
云夙苒一愣,这家伙真是反复无常,她怎么招他惹他了就发脾气?
她掉头就走,没头没尾甩脸色的男人,她也不想多搭理。
哐啷。
里头的酒杯被扫落。
晏玦气结,叫她滚就真滚了?!
没心没肺的女人,她被孙楷杰挟持时,他把人千刀万剐的心都有了,怎么就不见她软声软语来半句撒娇?
千金小姐会干的事,她是半点不会!
外头的云夙苒也很懵,狗男人太难讨好了,她跑到长伏山来也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现在顺着封建社会大金主的思想,告诉他三妻四妾没毛病,他又不开心什么?
本来骁王妃这个位子,随时都可能易主,她才不在意。
话虽如此,但亲耳从他嘴里听到,不免心里产生膈应。
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