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姑娘、苒姑娘……你……你心不在焉的,想什么那么出神?”林铮陪着薛大人他们处理完军务,急匆匆跑来伤员帐。
“没什么。”
她只是被晏玦的反复无常搅得心烦意乱。
一不小心,煎药的手指就被烫伤了。
林铮吓的连忙抓起她的手浸泡在冰冷清水里:“怎么这么不当心,我给你上药。”
他一边小心翼翼的缠绷带,一边忍不住唠嗑。
“苒姑娘为什么总是带着面纱帷帽?”
云夙苒感慨地摸了摸脸颊:“我的脸受过伤。”
“很严重?”
“不堪入目。”
林铮的手顿了顿,安慰道:“苒姑娘就算脸上受伤,也依旧光彩动人……我娘以前说,看人不能光看美不美,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会骗人,挑媳妇还得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就像……就像……”
像苒姑娘这样的。
他藏不住的小心思呼之欲出。
营帘突然掀起,一阵嘈杂传来。
晏玦来到伤兵营中,正巧看到林铮握着云夙苒的手。
他目光冰冷,什么也没说扭头就走。
反而惹得帐中几位正在安抚伤员的副将面面相觑。
今夜扫清了汾阳营的乱贼,应该是大快人心,但王爷怎么好像特别不爽快?!
一定是他们款待不周!
云夙苒照顾完伤员后,在整个大营四周兜转了两圈,尤其是被封锁起来的火器库,薛州牧正在派人整理。
天色已经蒙蒙亮。
她下意识瞥向晏玦的寝帐,灯火通明,他还没睡下。
她悄悄撩开帘子一角。
骁王正在清点伤亡以便重新整队,宴席上滴酒未沾的他如今握着酒杯一饮而尽。
像极了借酒消愁。
云夙苒想了想,选择去睡回笼觉。
这男人一言不发的时候,浑身都透着生人勿进的冷意,毛骨悚然的,她没笨到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
第二日午后。
汾阳营终于清理完毕。
薛大人表示会和都尉一同上奏,将昨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举报朝廷。
孙楷杰拥兵自重企图作乱截杀骁王,是他们亲眼所见,没得洗!
晏玦很满意,整装回京,不打算在这儿耽搁。
回京自然走官道,薛大人还派了护卫队专程送行。
云夙苒没找到林铮,打听了才知道,昨夜骁王命他留在此地,帮着编排剩下的汾阳兵卒,这个时候已经随都尉大人离去。
云夙苒只得自个儿挑了匹健硕军马,还没跨上去,墨池就来请人了。
“云小姐,王爷有令,您随马车一道。”
请她?
昨晚上莫名其妙把她赶出来,她不信这大男人的气撒好了。
果然,上了马车,晏玦只把她当空气似的批阅军册,一言不发。
“王爷是一夜没休息吗?”她见男人发丝略微凌乱,眼里隐约带着血丝,眼中疲惫尽显,好意的开口问道。
晏玦没回话。
云夙苒不喜欢这种面对面冷暴力似的对待,既然叫她来,又把她当空气,怎么,这年头还兴pua啊?
“你的伤口还没愈合,太劳累只会恶化感染,况且蛊毒何时发作还没个定数,臣女是大夫,不是神仙!”现在正是毒素融合的敏感期,要是骁王出差池,她也得跟着人头落地。
云夙苒起身甩开军册,抓起桌上没喝完的酒杯,往帘外一扔,活像在教训不听话的病患。
“以您的身份就别在我面前耍借酒消愁的把戏,我可不吃这套!”
堂堂骁王,装什么“无可奈何”?!
“借酒消愁?”晏玦好像被戳到了什么一样,眸光突然阴鸷,抓过云夙苒的手腕欺身而上,“本王有什么愁,还是你笃定本王会因为你,有愁?”
愁个屁!
他就是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