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雨摸着桌上的半截花钗:“好姐姐,你帮我杀了晏穆珩,我还没谢谢你呢。”
她提及晏穆珩的时候,眼眸里还会闪过黯淡光芒,说不清是后悔还是憎恶。
“桑戟大人,她归你了!”
那瞬,红姑出手快猛,一把抓起桌上的花钗抵在云若雨的脖子上。
“你们敢动,我就杀了她!”
云若雨丝毫不慌:“我与他们非亲非故,你拿我威胁西戎人?倒不如看看,我们手上有什么筹码。”
她话音未落。
桑戟身后的人就抓着被五花大绑已经昏迷了的晏景逸进来,数把长刀架在他脖子上,磕出斑斑血痕。
“你们敢轻举妄动,我们就杀了这个小殿下,一命换一命,红姑娘觉得值不值?”
红姑脸色煞白,看向云夙苒。
“云若雨,你这是要通敌叛国吗!”
“我只是想还给姐姐一个比‘无双神医’更好听的名头。”她两手摊开,一副“决定你来作”的表情。
云夙苒深吸口气,她听得出来。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赌场现在已经鸦雀无声,整个欢喜楼都是云若雨带进来的西戎人,红姑一个人闯出去也许轻而易举,但是带着她和晏景逸……
绝无可能。
她朝着红姑点点头。
红姑只能不甘心的扔下花钗。
那瞬,她们后颈被狠狠劈刀,晕迷了过去。
云若雨叮嘱桑戟:“云夙苒活着,就是个好筹码,那肚子里的种更是!一旦你们不能收拾残局,就要保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骁王会为了云夙苒做到什么地步?
一旦云夙苒的尸体出现,所在之处必定血流成河。
她还不想断了自己的后路。
桑戟等人的马车匆匆离开璋州。
云若雨却没有走,她摊开手心,掌中是一枚刚刚从云夙苒身上偷摘下的耳环。
好漂亮的碧玺葫芦。
福禄双全啊。
云夙苒,疼宠你的人可真多。
她唤来小奴:“把这个耳环夹带在粮草的运送官身上,让他交给骁王殿下。”
……
前线大营。
大半个月来的势如破竹让所有人都乐陶陶,尤其是骁王神机妙算,用兵如神!
蒲扈对此很不爽。
骁王主意是多,可也要他这个主帅同意,怎么没见人夸他?!
做最多的事却没得到应有的奖励。
蒲扈简直回到了多年前被骁王支配的恐惧和不甘中!
眼见着几位副将都到了大营要商量最后一战,希望能够一鼓作气将西戎的残兵逼退至草原下风。
“现在最重要的是抢入关口,在格穆之前打下伏兵,我认为应该从溪囷山坳进军直接穿过山地,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西南夹击!”蒲扈正在发表意见。
众人细想附和,不由自主的看向骁王。
晏玦慢条斯理捧着热茶,他没有穿战甲,看起来更像是个悠哉的王孙公子。
“格穆擅长山地战,你不是他对手。”轻轻一句就否决了蒲扈。
“王爷这是瞧不起咱们了?”大将军拍案而起。
晏玦吹着茶叶:“本王没兴趣和他们过家家,不如直接从祁犁地原平推,格穆必定会以为我们想要追击前几日的残兵,他会设法在留仙沟设伏,等过了河潭,我们就立马改道从后方包抄,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副将们眼睛一亮。
妙是妙,但格穆未必会按照骁王的设想布兵,一旦出了差池岂不是羊入虎口,全军覆没。
营帐内一阵激烈的探讨。
可晏玦却心不在焉。
已入夏,红姑的来讯中明示骁王妃的产期是在下月。
他归心似箭等不及了!
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拉锯战回到云夙苒的身边。
“王爷……”外头,御白的声音唤醒了他。
晏玦来到帐外。
“何事?”
“方才新一批的粮草运送到营,只是送粮官还稍带来一件东西,说要交给王爷过目。”
晏玦打开锦帕。
心跳骤然拧紧。
是云夙苒的耳环!
玉石上还粘着斑斑血迹。
苒苒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