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州城行馆。
云夙苒还没有醒,已经两天了。
谁也没敢合上眼。
那日晏玦抱着浑身是血的云夙苒回来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尤其是骁王妃怀里竟还有个婴儿!
荀先生立马被宣来。
御白和墨池一直守在门外,寸步不离。
两人时不时透过窗纱看向里头。
屏风后的男人一直紧握着云夙苒的手,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给她擦拭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他红着眼,将那碧玺耳环重新戴回云夙苒的耳下。
吻着她冰冷的指尖:“苒苒这辈子都福禄双全,一定会的。”
不知道是说给榻上那不省人事的少女,还是说给自己来安慰颤动不已的心。
又或者,只是在向神明祈求。
他不听任何觐见,甚至在床头摇篮里的婴儿都没有多看一眼。
墨池垂眸翻着手上辗转送到的军报。
蒲将军并没有采用骁王的计策,而是刚愎自用选择了自己的设想行军山地,已经这么多天过去了,不知道前方战况如何。
“真的不禀告主子吗?”
“没必要。”御白叹了口气,说了又如何,他们阻止不了,主子也没有任何心情来探讨军情,“现在哪怕是圣旨来了,王爷也不会接。”
骁王妃被封棺投江,棺内产子。
一个母亲能够做的一切,她全做了,令所有人都感动敬佩。
如今天底下,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在骁王心里重的过云夙苒的生死。
满都也搀着红姑一瘸一拐的来门口打探。
红姑在帮他们拖延时间的时候被桑戟手下所伤,好在并不严重。
“骁王妃怎么样?”满都悄声,不敢打扰里面的人。
“荀先生已经看过了,王妃需要静养,宗政大人不用担心。”
“那孩子呢?”红姑身为女人都不敢想象,云夙苒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拼命生下孩子的。
御白握住她的手安抚:“早产子,身体有些虚弱。”
红姑一听就忍不住掉眼泪:“都怪我,我怎么就没能保护好王妃……”
“不,全怪我!”晏景逸蹲在边上,这小子哭了两天,刚吃点东西就跑来门口守着,“皇叔要打要骂,就算要砍我的头我也不反抗!”
反正他的命都是骁王救的,两次了。
他只想小皇婶平平安安。
“殿下别说胡话。”墨池和御白连忙把人从地上拖起来。
突然,行馆外传来一阵马蹄,经过大街小巷,惊动了城中百姓。
“不好了!”行馆的仆从慌张来报,“封太尉带着衙卫要进行馆搜查!”
几人面面相觑。
“谁准他进来?”
“他说行馆若是不开门,就要硬闯了!”
“好大的胆子,他不知里面的是谁?!”御白怒目。
别说骁王有令,若是惊到了王妃,他非宰了这些狗东西!
红姑抿唇:“恐怕是知道咱们行馆里有什么人,才要来搜吧……你们保护殿下和王爷,我去去就回!”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说罢飞身出墙。
御白和墨池来到前门。
果然可以看到外头火光已经映红了半边天。
“骁王殿下——!我等收到密报,说行馆内有西戎贼子,我们是来例行搜查的!”外头的人高声呼喊。
晏景逸连忙把满都掩在身后,原来是故意挑事!
御白厉声:“王爷有令,行馆封闭,胆敢踏入者,论罪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