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得满都?”申持有些诧异。
“……有过一面之缘。”晏景逸想起自己现在不过是个“亲卫”,不能如此明目张胆。
察觉申持的疑惑,云夙苒适时的掐住了他的手腕。
左谏王回神:“这位名医迟迟不开口,莫不是我得了绝症?”他半开玩笑,一句话说来气喘吁吁。
“绝症倒不至于,”云夙苒面色凝重,“只是这病症有传播感染的可能。”
哈?
传染病?
这话一出,晏景逸、池尉等人纷纷下意识的后退。
“这样吧,今夜我留在方鹤楼中给大人治疗,其他人先回行馆吧。”她朝着池尉点头示意,“使节大人早日康复,你我和谈方能继续。”
“这……”底下的人当然不放心她留下。
“行馆与方鹤楼不远,不必担心。”云夙苒笃定。
池尉这才点头:“那就不打扰申持大人休息。”
他们离开宴楼。
裴溪却有些迟疑:“我总觉得……不对劲。”
池尉回头看了眼:“让嵩大人派衙役来这儿盯着,就说是为了保证使者的安全。”
“是。”
方鹤楼。
云夙苒用净盆洗了手,丫鬟递上热茶,她一饮而尽。
帐曼内的男人艰难支撑起身,大大喘息口气才道:“这位姑娘年纪轻轻就成了池尉将军口中的名医……想必悬壶济世手段了得啊……”
云夙苒掸了掸裙摆,双手环胸冷眼看他:“明人不说暗话,还打算装下去吗?西戎右谏王单征大人。”
帐曼内的人影明显僵住。
“你说什么?”他的嗓音低沉三分。
“西戎的使节的确是左谏王,但,你不是!”云夙苒昂首,“左谏王年轻时南征北战,但因风湿入骨早就不上战场,而潜心习著兵书。”
“怎么,我不像?”
“你的手上有老茧,茧在食指中指关节内侧,这是常年把握兵器的人才会有的痕迹,写书的人,茧在左侧而非内侧,尤其你掌心还有箭矢滑润的新伤,想必这几日有过打斗。”
她见那人陷入沉思,又道。
“嵩大人提起前两日峡道崩塌,很多西戎的商队都被滞留在城内,有没有可能,左谏王的使节团被封住了路还没到,而你——冒充使节怕被认出,所以谎称有病闭门不出,偷天换日可都是我们玩剩下的把戏!”
男人怔愣半晌,哈哈大笑。
“云夙苒,你是真有本事啊!”他哗啦掀开帘子。
右谏王单征是前西戎太子手下大将,身形魁梧,有勇有谋,如今看来,那面色上根本没有一点病态:“凭我手上的茧你就断定我是假的?!”
“倒也不是,”云夙苒耸肩,“你用了一种软毒让身体症状看起来很像传染发病的样子,普通大夫当然能蒙骗,但我不是,皮肤上的斑点足以证明你用的是褐山红,那是……”
那瞬,角落中一道蛛丝闪过。
云夙苒眼明手快躲开,手中银针乍现。
一下,将那蜘蛛钉刺在墙上。
绿汁顺着墙体滑落。
她见过这种蜘蛛!
六海!
云夙苒大惊,还没等她仔细看去,脑中突然晕眩,脚底虚浮,整个人“扑通”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