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玦俯视那缩的“小小”的晏景逸。
小殿下冻得耳朵通红。
也不知道在外头徘徊了多久。
晏玦一把将他拉进暖帐,依旧没有点灯:“说。”这次的语气稍微温和了些。
“我、我想着,呼延屠原本是要拿东陵氏威胁小皇婶的,结果反被摆了一道,连我们都能察觉是锁链的问题,他肯定也会发现!这事捅了篓子,他要是将所有的罪怪在满都头上,会不会杀了满都?”
如今的呼延屠可不是曾经眉眼都温柔的云淮,他心狠手辣连云夙苒都能下的去手拧碎脚踝。
区区一个满都,算老几。
晏玦在黑暗中看向云夙苒。
床榻上的人翻动了下:“我倒是有个主意。”
云夙苒不会置之不理,见死不救。
……
两日后冰山渐渐起了风雪。
呼延屠赶回王庭的军队落脚在牧河沟。
他们花了大把的时间来清点重整队伍。
呼延屠的大帐灯火通明,他已经两天两夜无法入眠。
男人骨相俊朗如烈阳,面颊上的剑痕反而增添了一种草莽感,指腹一遍遍的抚摸过伤口,脑海里浮现的依旧是那对碧玺耳环被碾成齑粉的画面。
“王上,”敖鲁进来,跪地禀告,“蒙契宗政会在两日后去鹰窠岩接应,明日一早咱们就得动身开拔,其他事还请回到王庭后再从长计议。”
呼延屠迟迟没有回音。
就在敖鲁以为他还在黯然伤神时,男人冷道:“东陵人的锁链为何会断开,那几天可有人进过他们的牢房?”
敖鲁一愣。
这事他还没查过。
呼延屠眸光阴沉:“把所有看守犯人的狱卒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敖鲁刚要点头,外头传来一阵骚动。
银铃叮叮当当落在跟前,满都昂首挺胸不顾阻拦闯了进来。
“是我做的,我解开了镣铐铁锁,王上不用迁怒他人!”
她认罪的极为干脆。
敖鲁诧异的看向她:“您可是察尔查的大宗政,帮着天奉要是做什么?”
“敖鲁大人应该问问王上打算做什么!让天奉派遣使团来就是为了把云小姐绑回西戎,这两国和谈岂是儿戏?”
“抓东陵人威胁云夙苒就范,若是她不从,王上是要杀了骁王和所有东陵人吗?”
“当初您母妃病逝,你还是不受宠的小皇子,要不是大将军将您带出王庭,造假了您的死讯,您怎么有机会在天奉平安生活那么多年!”
“好不容易平了三王和太子争位,如今其他的八大宗政都对您俯首帖耳,这正是您休养生息、一展宏图的大好时机,却为了一己之私造成两国再度干戈,您就是这样报答我的父亲吗!”
满都涨红着脸,怒目而视,她对呼延屠这个人雷厉风行的作为并没有什么不满,但是——儿女私情如何能够凌驾家国大义之上!
更何况,拿孩子来威胁一个母亲,太卑鄙无耻了!
阿弱还那么小……
满都不由心疼,她当初亲眼看着骁王如何将满身是血的母子俩带回去的。
那可是云夙苒的心血啊!
她这一阵痛骂,是骂的过瘾了。
呼延屠阴鸷的眸光缓缓往上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