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昌捧起茶悠哉悠哉:“无妨,州府都没出动,光靠城里这点衙卫是抓不到人的。”
谁成想,关内侯话音未落,又有一个小奴心急火燎的冲进来。
“侯爷——侯爷不好了!听说山里闹了火,贼人被抓到了!”
“什么?!”奚昌一个机灵,打翻了热茶。
“你确定?”
“确定,城头守卫说的。”
几个护院镖师怎么把城寨踹翻的?!
奚昌面色紧敛,当机立断:“咱们府里东西不多,收拾收拾先避风头,对外就说老爷我染病得出城医治。”
要是那几个重要贼头送来一审,把他给供出来,岂不是走投无路。
奚昌不想坐以待毙,情况不明先开溜。
小奴们简单收拾东西,在侧门安排了马车。
月色朦朦。
奚昌的脚还没跨出门,锃!一把长剑已经横在他面前。
老头子当场吓的两腿发软:“你是什么人!”
黑灯瞎火的摸到这来杀人灭口不成?
“自然是能帮你的人。”那人居高临下冷冷地看他。
“帮我?本侯需要人帮吗?”关内侯强作镇定,他看不到来人的面貌表情,一低头却乍然发现那腰下系着的玉坠子,他倒抽口气,噗通跪了下来,“您……您……”
有什么话呼之欲出,他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个名字,不敢多言。
“这眼见力若是早点开窍也不至于叫人耍的团团转!”黑袍人捏了捏手腕,“你让那些贼匪去打劫给章华送粮草物资的商队了?”
“没、没没……没有……”
呲。
长剑已经在他脖子上划出血痕。
奚昌面色煞白立马改口:“下官、下官也是为了章华着想啊……那么多的百姓要吃要喝,不从那些富豪乡绅身上捞……下官哪来银子给章华郡修桥铺路……”
“你还劫富济贫上了?”
黑袍人冷笑,真不是个东西。
奚昌不敢回嘴。
“关内侯这么多年劫的财物成了家底,抢的姑娘当了爱妾,你在章华干干净净爱民如子,可要查查在丰良、淳安的田地、宅邸和美人……”
“别别别……别说了!”
奚昌自个儿都听不下去:“那些贼人不过就是抢了个商队,劫了个小寡妇罢了!”
“小寡妇?没瞧见她身边站着的是谁?你常年在章华自然不认得他们——那是普通商队吗!那是骁王夫妇!你叫人劫骁王妃,是不长眼还是不要脑袋?”
太岁头上动土自己算不清吗!
奚昌两眼一翻。
完了!
黑袍人背过身,懒得瞧他没出息的模样。
“你以为骁王真的会为几个土匪山贼大动干戈?他盯上的,是当年你自作主张私藏的官银!这件事若被捅到京城,别说你,就连你十里八乡沾亲带故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奚昌岂会不知,已经冷汗涔涔。
冰冷的长剑在老头脸颊上拍了拍。
就像在戏弄可怜一只猴子。
“不过侯爷可以放心,后顾之忧已经帮你处理了,那几个土匪头子被埋在山坳指认不了你的‘官贼勾结’,你可以继续做两袖清风的大善人。”
奚昌脑袋磕在地上,咚咚作响:“还请您指条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