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临时“回手掏”,她只能让“犯人”和老虎呆一块儿,由银元来打掩护。
余万顷从水池里爬起来,吃力艰难的坐在池沿,浑身绷带还在往外渗血,他一声不吭,显得又落魄又不甘。
捏着的拳头隐隐颤抖,说明他刚才本想跳出来拼死取晏君霖性命,但……还是忍住了。
“你们……不必大费周章救我。”余万顷沉声,他敢来刺杀,就是笃定不要命。
晏玦见他这心灰意冷又冥顽不灵的模样,冷嘲起来。
“余万顷,但凡你今日是孑然一身独闯皇陵来刺杀太子,本王还敬你是陛下心腹之交,但你身负‘忠义’却不做忠义之事,你带来成百上千人,个个表现的殉身不恤,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家族、父母,妻儿子孙,是不是都如你所想应该的慷慨无私!”
“你安顿过,抚慰过,询问过,质疑过吗!东兆军皆是陛下忠臣,你以为太子会放过这个铲除‘旧部’的机会?一旦让晏君霖察觉,一个也别想活!把东兆军陷入危难,就是你的忠义,你的理由?!”
晏玦怒声:“天子之怒,浮尸百万,流血千里,你凭什么抗衡?”
凭一腔热血?
凭莫逆之交?
余万顷怔愣,呆呆地抬头看着骁王,似是在琢磨消化这些字眼。
顿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王爷……”
“明日,本王派人送你离京,你没出过东歧道,也没离过东兆营。”
晏玦当机立断,余万顷的所有行踪都必须消除。
男人抱拳感激。
云夙苒将怀里的药瓶丢给他:“余将军身上的伤劳烦自己换药,还有……今夜为了防止有人窥伺,得委屈您和我的老虎住一块儿。”
就算有人要监视,总不会监视银元吃喝拉撒吧。
余万顷:??
银元两眼放光,也不知是高兴多了一个“玩伴”还是一顿“后备宵夜”。
西院很大。
虽然没有什么正经厢房,但亭台楼阁,花景山水却样样不少。
余万顷给自己抹好了伤挑了个舒服草棚躺好。
颇有股以天为盖地为庐的洒脱感。
银元咕噜咕噜地挨到他身侧,一边啃着还没吃完的羊腿,一边眼角余光偷偷瞅他,直把大将军给看的背后发寒两股战战。
老实说,他上战场九死一生都没这种发憷感觉,但在一头野物身上体会到了,就怕自己两眼一闭,两腿一蹬,怎么见阎罗都不知道。
“那个……虎兄,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两相无碍,各自欢好……就这么说定了,说定了啊!”他挪开两步呲牙咧嘴。
骁王妃看起来是个娇滴滴的小娘们,怎么尽喜欢这种猛男货色!
真是人不可貌相!
那头晏玦已经拥着人回房。
他不担心留下眼线,因为晏君霖还不敢忤逆他。
房中的阿弱被吵醒了,正扶着床沿到处蹦跶找云夙苒,扭着脚丫子东倒西歪格外可爱。
云夙苒抱起小家伙亲了口安抚。
阿弱在她怀里乖巧的简直像个良善小兔子,拖着鼻音软软叫了两声“娘亲娘亲”就吧唧嘴睡着了。
“这小东西怎么在你这儿那么安静。”晏玦百思不得其解,在他那儿就各种皮。
他已经打算好了,等阿弱长大后就立马丢到军中去磨炼,起码要培养成能和自己平分秋色的男人。
“羡慕?”云夙苒戳着崽子红润小脸蛋,哟,软趴趴的。
“本王何必羡慕,他听苒苒的,但苒苒是本王的。”他是大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