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夙苒瞅他眼,将睡着的阿弱放回小床:“你这么偷摸着帮东兆军,总不能是因为和陛下的兄弟情吧。”
“本王自然是为自己。”晏玦清醒也坦诚,“太子登基掌权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证忠心,接下来便是集权削藩。”
骁王,可是最大的藩。
“本王今日对东兆军有恩,将来新帝若要‘诛’先帝旧臣,他们的退路,就是‘归顺’本王与本王合作。”
不能怪他有八百个心眼。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要在皇家立足,就得有足够的筹码。
晏玦见云夙苒沉默思忖,轻声:“怕吗?”
她哼哼:“晏君霖又不是第一次栽在你我手上,有何可惧。”
云夙苒不是温室里的娇花,既然决定陪在人中龙凤身边,自然要承得起惊涛骇浪。
“乖苒苒。”
晏玦心满意足的将人抱上桌案,低头嗅了嗅她颈项间的香气。
顺手将束发的丝带抽去,垂散的青丝更衬得她人比花娇。
男人弯起薄唇,大掌悄然探进云夙苒的锦衣里。
细微的呢喃从唇间滑出,令他原本自持清冷的眸中绽出渴求的光亮,只管摩挲着她的红唇不忍放手。
云夙苒自打身体受损来他格外小心,连亲亲抱抱都怕碰着她,这不经意间的情难自控,让晏玦想念的浑身发疼。
他一松手,青丝顺着桌案滑下,云夙苒整个人仰到在桌案,锦绣轻纱铺散的像一朵极尽绽放的娇妍山茶。
惊鸿绝艳。
连脚踝挂着的玉髓环发出的清脆泠音都像催促的恳求。
晏玦凤眼晦暗如海,喉结微微滚动。
哐啷。
曳金长袍因为动作勾到了桌角的砚台。
书摔了一地,连墨砚也摔的四分五裂。
小床里发出隐约的哭声,是阿弱被惊醒了。
云夙苒恨恨蹬了晏玦一脚,跳下桌就取去抱儿子。
“苒苒……”
“收拾!”
晏玦深吸口气,看着扒拉住自己女人不放的小崽子,默念,自己儿子,不能打不能骂!
只好老老实实收拾房内狼藉。
那头。
晏君霖回到宫内。
顾颖已经在他寝殿等着,她一想到自己险些惨遭毒手就心神不宁,还没迎上去就发现太子面色微白,满头是汗。
她忙宣来太医。
温初仁查看完毕道:“太子左下肋骨有损,强撑一路还好没有伤到脏腑,得好好静休一个月。”
顾颖安心下来,怪责道:“您怎么不早点宣太医?”
晏君霖不以为意:“这点小伤没必要在群臣面前显露。”
顾颖这会真觉得这男人跟他老子一样倔强。
“今日的刺客有什么线索吗?”她端来温茶,伸手解开太子衣袍,小心翼翼地用绷带束胸固定制动来缓解疼痛。
“皇叔越是正常,本宫就越怀疑他知情。”
“那就找个由头干脆把骁王一起以谋反罪论处!”顾颖又急又狠。
“现在还不可,先不说他知道父皇驾崩的真相,我现在的每一步都有骁王的奠基,哪怕本宫登基,全天下也未必都对我晏君霖俯首帖耳,尤其是东兆军……我贸然对晏玦下手,只会落人口舌。”
“兆军三营中,就属东家最是依附皇帝,既然暂时动不了,不如想个法子施恩。”
晏君霖笑了:“知我者莫若颖儿。”
两人一拍即合。
谁能想到,当初太子相看生厌的女人如今成了他的左膀右臂,为他分忧如解语花。
顾颖未必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但,的确是皇后的不二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