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马场的火,是他故意放的。”云夙苒根据藤草找到了追寻兵马的方法,下一刻,慕子闵就直接放火烧山,显然是为了烧毁线索。“难怪那次我在赌坊才洒了几个银锭子,官府就找来了。”
“这次也一如既往,火还没烧,府衙都已接到报案在半路了。”
裴溪蹙眉:“这混账东西还说徐昭是鱼,我看,他是真拿咱们当饵了!”
晏玦唇角微勾:“说不定徐昭也是饵。”
“那谁是鱼?!”
……
此时,走出牢房的崔权正满脸黑青,蹲在地上画圈圈。
边上的衙役也跟着围成了圈。
“大人,您真要自己把出缺给补上?”
几千两呢!
“不补上难道说是你们护卫不力?我这地头一年四季平平安安的,怎么惹上这祸事?眼见着下个月就要把税银上交了,缺斤少两我小命难保,再说了临老临老我不可不能晚节不保啊。”
“空话那么多,您哪来的银子……”
衙役们都知道,崔权是个清官,平日既不克扣他们的月钱,也不多征缴百姓税成,更别提行贿受贿。
崔权拍拍脑门:“我来解决,这事谁闯的,我跟谁要银子去!”
衙役们还在那纷纷出主意。
“依小的看,那几个贼人不像没钱的,他们既然劫富济贫肯定有老窝,肯定藏银子,咱们想办法套出话来,不就能补上出缺了。”
崔权摇头:“别动他们。”
这几个人的穿着打扮、言谈举止绝非什么小偷小摸的市井窃贼,放火烧山事关桓恩王府还能那么气定神闲,镇定自若。
不简单!
“大人,大人,军中来人了。”小奴匆忙跑来禀报。
“军中?”崔权起身,扶正了乌纱帽,“哪个军中?”
“当然是旱营。”
附近唯一的旱营就在桓恩王旗下。
“快请!”
片刻,进来了几个健硕魁梧的中年男人,领头者人高马大,身着黑甲、脚穿青靴,背后还挂着正红披风,腰间佩着把三尺宝剑,凶神恶煞、气势汹汹。
“原来是樊副统。”崔权认识他。
那是旱营的副统领,位高权重,也是桓恩王手底下的一员大将。
樊逑目不斜视:“昨夜泗郡县很热闹,发生什么事了?”
崔权留了个心眼,云淡风轻道:“府衙失窃了东西,昨日我们去抓贼,如今贼人已经逮到,不劳费心。”
“哦,本将得知的可不是这般,”樊逑狐疑的打量崔大人,“听说有几个贼人冒充朝廷暗访的官员去了骊山马场还放了一把火,肯定是冲着桓恩王府来的!”
“有吗?”
崔权面上赔笑,心道,骊山大火烧马场的事那么快传到了旱营?
这可比八百里加急还迅速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们旱营隶属桓恩王府,自然要为王爷的名誉着想,劳烦崔大人将那几个犯人交给我们军中来审理。”他言辞客气,口吻却不容拒绝。
崔权掸着官袍:“军队有军队的律条,我府衙也有府衙的规矩。”
犯人是说给就给的?
樊逑没想到撞了文官的石头,他冷笑,围着崔权转了两圈:“在长越不知道是崔大人的乌纱大还是王爷的爵位大,我等会亲自前来,自然是奉了王府的密令,崔大人可不要不知好歹啊。”
“可有王府的令牌?”
“笑话!老子樊逑这张脸就是令牌!”樊副统勃然大怒,手中长剑出鞘,驾在了崔权脖子上,“您可以不放人,也可以问问我带来的三百弟兄会不会拆了你的江城府!”
崔权哪有本事跟樊逑对着干,边上的衙役们都提起了心,用眼神劝老大人快服软。
其实他双腿早软了。
崔权只能进牢通报。
“桓恩王有令,移交犯人进旱营,这几位就是来押送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