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出来,这个据点庞大,比他们之前所见过的任何一个都要繁杂。
光是前后守卫就近百人,更别提这牢中还有不少血傀儡。
要是一涌而出,绝对大变死人。
既如此,那就反其道而行。
若能与外界取得联系,将这里的情况告知,里应外合那才有五成以上的胜算,只可惜——
“这里没有纸笔,如何记录?”
云夙苒用眼神示意:“拧开金簪。”
牧云忱轻轻扭动上面的翠玉石榴花,里头竟然是中空的,装满了带着油质的髓珠粉。
他当即明白过来,连忙撕下自己的一小片袍摆,用簪尾蘸取浆粉把地形图简略画在上头。
“骁王妃到底还有多少神通?!”
他忍不住惊叹,这女人是从哪里掏出那么多的“后备之选”,莫非身上还真装了个百宝袋?
“毕竟以我的身份,想逮我、杀我的不在少数,不整个万全,我怕自个儿死无葬身之地。”云夙苒自嘲。
牧云忱闻言一笑。
他将画完的小布片折叠好,攀着石墙挪到后窗口,扒住窗台踮起脚,送出高高的牢窗。
这石壁潮湿,外头还有源源不断的水声,听起来像是一处悬崖峭壁,绝对不会有人看管。
牧云忱打了个口哨。
嘹亮清脆,像在呼唤什么。
片刻,有一只黑白相间的大喜鹊“嗖”地飞掠而过,叼走那写满信息的碎布。
这家伙还懂鸟语啊!
“你的人马多少时间能到?”
云夙苒清楚,牧云忱身为药王谷的人不可能每次都单枪匹马闯龙潭虎穴,他手底下还有人。
这次被擒事发突然,若能联络到外界的援手,说不定很快他们就能来支援。
牧云忱却没有多轻松。
“莫急,这路程也得三天。”
“……”云夙苒抽了抽眼角,“哇靠,三天后我就是六海的圣女了,要给南疆王当药引啊,大兄弟你可得靠谱点。”
牧云忱摆摆手:“我现在和你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死了,银诡也不会放过我。”
他们这叫同命相连。
“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牧云忱弯起嘴角,他笑起来的时候柔和又淡然,居然莫名会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心感。
他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方才一系列的列行动令他病容更重,体力不支,连想调侃两句都难:“我只是不相信……骁王殿下会舍得你这个小王妃。”
骁王洞悉敏锐,与云夙苒从来心有灵犀,配合的天衣无缝。
哪一回艰难险阻逼退过这夫妻两。
南疆王入境,藏的再深也逃不出王爷的法眼。
牧云忱甚至有些期待,这一场联手协作。
南疆与天奉,六海与药王谷,似乎所有的争锋矛盾点都会在这山坳中,一触即发。
踏踏踏。
守卫巡逻的脚步传来。
他听到了声响,推开牢门,只见到两个昏迷中的囚犯。
守卫不屑地朝着地上“啐”了口,重新锁好铁链。
外头传来几声讪笑。
在六海看来,什么药王谷,什么女神医,如今都不过是他们的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