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城已是深夜。
晏玦命人将季琮的马车送回中州。
孟歧舟还没有回来,桓恩王行动不便不能招呼他们,索性吩咐着风尘仆仆的一伙人吃好喝好,把王府当自个儿家就行,早点休息睡上一觉,其他事,明日再谈。
一用过宵食,云夙苒就把香桐拉进了自己房中:“今晚我和香桐睡。”
晏玦被拦在外面:“那本王呢?”
云夙苒一指书房。
“……你就不怕本王长夜寂寞。”
云夙苒揪住路过的裴溪:“喏,这不有个现成的弟兄,要不然,墨池也可以陪你就寝,三缺一,再找个人就能凑桌麻将。”
晏玦:……
回城路上就该把人一麻袋套住扛回来。
云夙苒手起刀落,哦不,眼明手快“呯”地关上房门。
一路上嘴都快被亲秃噜皮,才不和那男人同床共枕。
她抢先跳到床上,拍了拍被褥,她们姐妹俩今天还没叙旧完呢。
香桐笑吟吟地。
从天南地北,到黄沙水乡。
一个是管里管外的“小总管”,一个是呆头呆脑的木疙瘩,路上不停的吵吵闹闹,可吵着吵着就变成了生活的调剂,温馨又唠叨。
香桐嘴上牢骚埋怨,脸上却洋溢不住幸福。
云夙苒没有问她到底有没有找到那个出生的家乡。
其实找不找到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一路上经历的风景已经是人生难得的珍贵。
她拉着香桐大咧咧躺倒,看着床顶的珠花帷账随风晃动。
“要是墨池那个臭流氓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给你撑腰!”
“他才不会欺负我呢……大男人欺负姑娘家也太不光彩了!”香桐兴奋道,“臭流氓还教了我拳脚功夫,小姐,我现在也是会‘武功’的人了!”
“这么厉害?”
“当然,将来就由奴婢保护小姐!”
香桐拍着胸口信誓旦旦。
房内时不时传出笑声。
那头。
骁王端坐书房却无心睡眠。
一支蜡烛烧过一支蜡烛。
他还翻阅着手里近来发送的驿站讯报,但……根本看不进去!
咚咚咚。
裴溪敲了敲门,提着一壶酒站在外头:“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王爷可要出来同饮一杯?要不尽兴,就把墨池找来作个酒搭子也成。”
他指了指守在廊角的护卫。
晏玦悻悻然:“你是有多寂寞才要和两个已婚男人扎堆?”
“我可是好意,看你们两个都心不在焉的,我从酒窖里掏出了一坛二十二年的陈酿,桓恩王府的珍品啊!”
“本王从不借酒消愁。”
裴溪惋惜地摇头,自己斟了一杯痛饮,还装腔作势,手舞足蹈:“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
细微的脚步顺着长廊传来,居然是香桐。
“王爷,裴公子。”她恭敬福身。
“是苒苒有什么事吗?”
香桐摇头:“小姐累了,已经睡下,奴婢……”她怯生生的看向那头还在守卫的墨池,红了脸。
原来是“新嫁娘”想要陪丈夫啊。
晏玦摆摆手,香桐正要兴高采烈离去。
“慢着,”他又开口,出手阔绰的将一锭金元宝丢给小丫鬟,“该赏!”
“多谢王爷!”
香桐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