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夙苒虽然也跟着去，但并没有对外宣扬，只道是仁义堂派了人随行。

从京城到边陲需近两月的路程。

晏裴裕此行不光要去西域，更要作为皇帝的钦差，视察民情，递交文牒。

而云夙苒也不能与端王同行了。

这次他们还打算带上州郡选拔出的代表性商会成员，一起去见见世面。

西域商贸的重要性不必多言，既要开放就得让各个行业参与进来，把生意做大才是。

云夙苒在一个月后决定与端王分道扬镳。

“殿下若是路上有什么需要的，可派人通知我，你我虽然分道，但路径相差不远留了驿信联络。”云夙苒对这个在宫内受尽冷眼的端王感到些许同情和悲悯。

这次被推出来担当重任却没有万众瞩目的期待，皇帝也只给他配备了一千人，除去马夫劳役，真正算做使节团的没几个。

“多谢皇婶一路上的照顾，你我在高缮城会面。”晏裴裕一身淡雅月蓝装束，温吞又懂礼。

高缮城，就是这次西域集会的地点。

前凉王朝的皇都旧址。

临近五月。

温暖明媚。

云夙苒等人在石陵县留宿三日。

忙的焦头烂额。

白天要审阅京里带来的文册和附近商会提交的合作单，晚上得应酬商会代表，听取他们的建议。

这些都不能假手于人。

回来已临近子时。

云夙苒伸了个懒腰。

按照行程，晏玦他们应该到了：“红姑，有没有王爷的消息？”

云夙苒每日一问。

“倒是有段日子没收到了，”红姑指着桌案上摆满的时令水果，“这些都是王爷吩咐经过的州郡官府送来的。”

云夙苒：……

嗯，男人最会耍这套，总能恰到好处的送她喜欢的吃食，让人每天都得挂念他。

云夙苒摸起果子一口咬下，甜的透心。

窗对面的廊外是乌淞姑娘们的房间，灯火还亮着。

“晶珠没睡吗？”

红姑叹了口气：“她们这几天都熬到后半夜才熄灯，我还瞧见晶珠姑娘半夜三更的在院子里对月祈天呢，眼见着要到边陲了，心里越发不安吧。”

既想回到西域，又难以面对国破家亡的事实和无法报仇的怨恨，失眠是理所当然。

红姑对她们充满怜悯。

不熟悉的时候，晶珠显得凶煞煞的，一旦混熟了，是个伶俐的很好打交道的姑娘。

这段时日都是她帮着云夙苒在整理书房。

“找些白欢花给她们泡茶，保准一觉睡到大天亮。”云夙苒想到什么，突然又问，“这段时间夜里，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动静？”

红姑压低声：“您也发现了？我特地蹲守过两夜，是夜鸟栖息的声响。”

“夜鸟寻常，但会跟着人的夜鸟就不多了。”

“可要我去……”

“不，就当什么也不知，小心提防就好。”

这趟西行，从出京开始，平静的表面底下已变的风云诡谲。

红姑颔首退下。

云夙苒扭头看着桌案上堆如小山高的文书深吸口气。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下人！

她泡了壶新茶振奋，这个时候就格外想念晏玦，想念健硕胸肌做的人肉靠垫，可比这破椅子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