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夙苒下意识捏了把衣襟下的玉佩,定神开工。
结果不肖半会,人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门被轻轻推开。
落进双锦鳞银靴,一袭紫金缎花长袍来到她身边,指尖按住被夜风拂乱的书册,熄去烛火。
那人将云夙苒轻柔抱回床榻。
啪嗒。
衣襟下的玉佩滚落。
他发觉了,勾起唇角,将玉佩重新塞回她怀中。
云夙苒也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有人存在,嘴里呜呜咽咽的咕哝着声。
“哪儿不舒服?”他轻问。
迷迷糊糊的人勾了勾手指。
手吗?
男人握住小手,低头吻着指尖。
“唔……脚疼。”云夙苒有些不安分地踢开被子。
他按住被窝,怎么还四肢不分了?手掌摸索进被褥,小心翼翼地给她揉捏酸疼的小腿。
睡梦中的云夙苒发出舒适的喟叹,连蹙着的柳眉都舒展开来。
小东西真会享受!
男人陪了半宿,临走时,瞥见枕边落出的绣花带。
抽出一看,果真是件心衣。
于是,毫不犹豫地,藏进了自己的衣襟。
云夙苒醒来时,天光大亮。
总觉得浑身上下好像和前几天不一样了,腿脚特别舒适,像被人在梦中按摩了半宿。
她抬眼看到桌上已经收拾好的文书,又看看自己。
到底是怎么睡在床上的?
红姑听到动静,进屋准备梳洗:“小王妃醒了,睡的安好吗?”
云夙苒总莫名觉得红姑笑的怪y荡,她点点头:“桌上的文书我都看过了?”
“是啊。”
“我怎么记得……”好像没有翻完?
“小王妃昨天累极了,喝了两杯安神茶就困乏,您忘了要我帮您收拾桌案的事?”
云夙苒一脸懵。
真不记得了。
“确定?”
红姑点头如捣蒜。
云夙苒长叹口气,该不会是自己神经衰弱起幻觉了吧,她下意识往枕头下一摸,突然烫手抽回。
“我的心衣呢?!”
原本打算今儿个换的,怎么不见了。
红姑眼珠子一转:“许是放错了,我给您找新的。”
说着就去柜中翻找。
云夙苒眼角抽了抽,不会……又碰上什么变态了吧!
待众人用过午膳。
红姑匆忙递来今儿个收到的驿信。
云夙苒过目后就让所有人行动起来:“端王的马队已出边陲,正去库什河道,我们得抓紧赶路了。”
“是。”
红姑一退下,云夙苒就去叫那些乌淞姑娘。
晶珠并不在房内。
床榻上被子和枕头叠的完完整整,烧蜡的烛火也已经换上新的。
窗台散落着一些谷穗,正吸引附近的鸟雀来食。
云夙苒抓了把。
“骁王妃!”晶珠刚进门,也被吓了一跳,“您找我吗,什么事?”
“我们午后就动身,你收拾收拾。”
“好,我去叫她们。”
晶珠连忙挨家挨户去敲姑娘的门。
云夙苒若有所思的将谷穗藏进衣袖。
很快,队伍浩浩荡荡出了郡县直奔边陲。
而此时。
端王的马队先于云夙苒离境。
西通大道的风景是天奉腹地从来见不到的广阔无垠,草原到沙漠,荒峡到山麓,星月无边也让队伍里不少人水土不服染上恶疾变的病恹恹。
尤其这库什河道因为百年前水流干涸,又处于双山峡道口的坳地,坑坑洼洼是一段极其难行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