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
秦城与荣明月成婚这天,正巧是桂花飘香的时节。
秦府上下喜气冲天,热闹非凡。
身着红黑喜服的秦城挨桌敬酒,耳畔满是祝福他喜结连理的话语。
他心中畅快,上扬的嘴角从未落下,俊脸上挂着少有的满足。
哄闹散去已是深夜,他靠坐在秦川身旁的圈椅上闭目养神,散着身上熏人的酒气。
女儿家大多的都不喜欢酒,他不想明知故犯的去讨嫌。
“二哥,春宵一刻值千金。”
秦川打趣道:“你不回屋陪二嫂,在这陪我?”
“我散散酒气,免得招你二嫂烦。”
屋顶的大红色织锦花团与佳人清冷的面容交叠。
想起几天前佳人冰冷彻骨的小手,秦城眼瞳变得晦暗:“阿川,你二嫂她手脚冰冷,小日子不准,会不会影响……”
话中意图太过明显,秦川调侃道:“二哥,你终于开窍了!”
面对自己的弟弟,秦城从不掩饰:“能与心爱之人孕育一子,乃是人生幸事。”
或许有了孩子,自己的月儿就会断了离开的念头。
他不信哪个母亲舍得下自己的骨肉。
秦府卧房。
大红色的喜帕下覆着佳人清冷无澜的面容,便是螺黛描眉,口脂抿唇,她面上也毫无喜色可言。
霞红散去是昏黄的烛火,荣明月不适应的蹙眉眯眼。
“月儿。”
身前的昏黄被人尽数遮挡,荣明月低头看着手中多出的银制雕花酒杯。
“该喝合卺酒了。”
她听出男子的声音温润中带着期盼。似乎只要自己饮了这杯酒,他就能放下内心的重担,之前的事就能一笔勾销。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她抬起头,怨恨的盯着那张让她觉得虚伪无度的脸。
面前人似乎被自己如刀的眼神刺痛。
她的目光随着秦城放下身段,单腿跪在身前而放平。
似是在讨好自己,面前人声音柔的不像话:“月儿,日后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若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或是你哪里不顺心,你就说出来。
今日是你我大喜之日,你对我笑一个吧。好吗?”
荣明月觉得可笑:他这算什么?
一掷千金为博美人一笑?
当自己是那红颜祸水不成?
朱唇微张,声似寒冰:“我没心情。”
她亲眼看着秦城漆黑的眼瞳蒙上层厚冰,又看着他仰头将其中一杯酒一饮而尽。
不好的预感爬上脊背,下巴上传来的吃痛让她奋力挣扎,结果却是酒水直直呛进了自己的嗓子里。
“唔……咳咳……”
嗓间辛辣灼热,难受的她泪水不受控制的往外溢。
她捂嘴咳嗽的功夫,头上足分量的凤冠被人取下。她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困在榻上。
秦城埋在她的肩窝,喃喃道:“月儿,我……我会对你好……真的……”
荣明月的双手被人捆在床头,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如此羞辱自己。
她呵斥道:“秦城!我不会信你!”
秦城心口抽痛,回想起那方被丢在江水中的帕子,他狠心蹂躏着洁白无瑕,好似玉兰的心上人。
“我知此事非你所愿……”
身下人额头满是冷汗,玉手指节攥的发白。他解开她手腕上的束缚,骨节分明的手指挤进葱白软嫩的指缝:“可是……可是我真的喜欢你……我……”
我不想你被别人夺走……
月儿……我怕……
玉手被人扣住,荣明月咬着嘴唇,无视着身前人低声下气的诉说。
倏然间,她的掌心传来满是醋意的力道。头顶落下秦城温怒的声音:“那个姓宋的就那么好?!
他有家室你也要倾心于他吗?!
你也要给他绣帕子吗?!”
荣明月不解,自己何时倾心于宋先生了?
直到秦城说出后半句话时,她才明白。
自己所遭受的一切,仅仅是因为自己没有给他绣上一方帕子。
可自己明明给他准备了……
心像是被人用刀割开一般疼。她抖着声,倔强的嘲笑:“秦城,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给宋先生绣帕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