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对上她狐疑的眼神,将她按回榻上,边喂她荔枝边道:“婚服上的刺绣是她们没日没夜赶了十多日才绣好的。
你没瞧见,我去取的时候,她们个个蓬头垢面。
我便叫绣坊停工几日,让她们好好休息。”
“她们休息几日?”
“三日。”
晨光熹微,荣明月终于挨到绣坊复工的那天。只是她还没出门,就见秦城带着一名男子进了屋。
男子看上去比秦城小些,面容上与秦城也有几分相似。
是秦川。
秦城那个自幼学习医道的弟弟。
秦川打量着他回来后,匆匆瞥见过一次的女子。
人冷、话少、难亲近是他对自己二嫂的全部印象。
见自己二哥喜欢的紧,他得出个结论:自己的二哥没事给自己找罪受。
“二嫂,你……伸下手?”
秦川小心的商量着,心中嘀咕道:怎么她看起来和二哥不太熟?
“我没病。”
“月儿,听话,阿川不是别人。”
荣明月冷着脸拒绝,躲开秦城凑过来的手。
秦城自尊心受挫,脸色顿时暗了下去,他压低声威胁道:“月儿,你日后不想出秦府了吗。”
他知道,自己的月儿最怕这个。
身前人卸了劲,他握着她的手搭在脉枕上:“阿川,给你二嫂看完给我也瞧瞧。”
“昨晚我不是才给你看过!”
秦川嫌弃的翻了个白眼,片刻后,他问道:“二嫂,你平日里是否疲倦乏力?不时咳嗽?”
“嗯。”
“这种感觉持续多久了?”
“……大概一月有余。”
秦城下颌紧绷的盯着荣明月:一月有余……自己为什么都没发现?!
“二哥你别紧张。”
秦川交代道:“二嫂身体虚寒,还患有轻微的肺热。等我写个方子给你,你按时让二嫂喝下就能好。”
他神情突然严肃,阴下脸说教:“二嫂,身心相连,你这病从何而起,想必你比我清楚。
你若一直如此,日后变成痨病谁也救不了你。”
秦川的话荣明月听了进去,她不想还没有找回记忆就落得一身毛病。
只是面对秦城,她很难让自己心中畅快。
她面不改色的应下,快步离开秦府,离开这个她多待一刻都会觉得窒息的宅院。
“二哥。”
想跟上前的秦城被秦川叫住,只听见秦川幽幽的开口:“我没跟二嫂开玩笑。如此下去,她只会落得个命薄的下场,更别提子嗣。”
“不行!月儿不能有事!”
秦城下意识的反驳着,他不想在体验剜心剔骨之痛。
“二哥,二嫂才过门三天就面无喜色,情绪低沉。这一看就是心事积压,难以排解。”
秦川不得已去揭自己二哥心头的伤疤:“身体虚寒,郁郁寡欢。再长寿的人也经不起如此消耗气血!”
陈年旧事总是伤人,秦城薄唇紧抿,声音沉的听不出任何情绪:“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