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荣明月一身淡紫色的冬衣坐在椅子上。

她盯着远远站在房间门口的男子，轻轻一笑。

秦城心中难安：今日一早他就被人请到公主府上。

而后二人就这样相顾无言，在房间里僵持了一盏茶的功夫……

秦城万般思量，也没能想出一个合适的话语开口。

他悄悄抬眼扫了下荣明月的神情，飞速的垂下眼睫：她好像……

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分明是寒冬腊月，秦城的后背与手心却满是汗水。他攥了下手旁的衣料，吞吞吐吐的问道：“明月姑娘……

今日、今日找秦某不知有何要事……”

“没什么要紧的事。”

荣明月见秦城紧绷的面容稍有缓和，她眼底掠过一抹狡黠：“不过是我想你了。”

她柔声道：“夫君。”

秦城错愕万分，一时间忘了呼吸。

稍稍缓过神，他往后退了一步，后背紧紧贴着紧闭的房门。

就在他准备仓皇逃离的时候，却见荣明月蹙眉低斥：“不许走！”

荣明月抬手指着自己对面的空凳子，道：“坐吧，我有话想与你说。”

秦城脚步一顿，战战兢兢的端坐在椅子上：“明月姑娘……”

“秦城。”

荣明月缓缓开口：“你何时变得如此不负责任了？”

“我……”秦城抿了下嘴唇，反驳道，“没有。”

“没有？”

荣明月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质问道：“这三年，你可曾来看过欢儿？”

秦城艰难的开口：“我很想来……但是我很害怕……”

荣明月敛了神情，问道：“秦城，你在害怕什么？”

她的印象里，秦城不是个畏手畏脚的人。

从来都不是。

“我害怕你……”秦城声音细弱的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他也希望只有自己能听见，但还是被荣明月捕捉到。

荣明月不解的问：“你为什么要怕我？于情于理，都应该是我怕你才对。”

见秦城眼神躲闪，她道：“秦城，大哥在世时曾与我说过：有时候，懂事与小心会是别人的负担。

我身子才好些，你想我劳心伤神的去猜你的心思吗？”

秦城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对你做了那么多错事……”

“做错了就跑，谁教你的？”

荣明月打断他冠冕堂皇的话，面上蒙了层怒意：“秦城，枉我一直盼着你变好！”

“月儿！你听我解释！”

秦城急迫的站起身：“我不是要跑！我是害怕你见到我会再次失语和血崩！”

他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开口：“这三年我总是梦到你满身鲜血……

都是我不考虑后果，执意想用孩子拴住你，你才会险些丢了性命……

我想过了……认真的想过了……

我不会在缠着你惹你不痛快了……”

“秦城。”

荣明月站起身：“你倒是会做好人。”

她一步步靠近面前的人：“我被你害的精神恍惚，被你逼到失语，还险些为了你断送性命。

你一句不缠着我就将我打发了！”

她扬手赏了秦城一巴掌，流着泪发问：“凭什么！

凭什么在旬瑶的时候事事都要随你心意！回了都城又要如此！

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荣明月环住秦城的腰，将自己埋在他胸前，抽泣道：“我曾试着将你撇到一旁，可是我做不到……

我每次看到欢儿的那双眼睛，就会想起你……

想起你我之间的种种……”

怀中的栀子花香浸透秦城的鼻尖，他颤抖着抬起手想安抚怀中人。

大掌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滞了一瞬，犹犹豫豫的落在荣明月的后背上。

“秦城……”

荣明月哭到肩膀抽动：“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不会负我吗……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在旬瑶的时候，我是没少跟你耍心思……

可是我想回家……我怕我说了你就不放我走了……

回来路上我不理你……是因为替嫁一事终会暴露……我以为我会死……

我不想你在承受失去的痛……”

她的话牵的秦城心头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