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转眼就到了国子监入学的日子。
各位肱骨之臣的子女们早已等候在太学门,等着李昶、李甫、李箴、李岫四位皇子和拓跋太子入学。
沈安歌也候在其中。
她悄悄四处张望,看到不少熟人。冯喜征、裴幼薇、王玉宁、苏道曼、张梦、林筱儿均赫然在列。
身旁的沈安莹更是精心梳妆打扮一番,满头珠光宝气,一脸神采奕奕。仿佛前些日子裴照的事情对她没有丝毫的影响。
沈安歌懒得理她,悄悄挪步到冯喜征旁边。
“你怎么穿得这么素?”冯喜征上下打量她,问道。
沈安歌一惊,忙问入国子监学是否有特别的服饰礼仪。
冯喜征摇了摇头,说道:“圣上组织这次入学,表面上是为了让四位皇子博闻强识,实际上可是一石三鸟。”
“嗯?”沈安歌不解。她只知道是为了借口留下北纥太子。
“将拓跋少劼留下是其二,其三是为给四位皇子选妃。”
“选妃?”沈安歌还未曾往这方面想。
四名皇子确实到了弱冠之年,朝中也不少适龄的待嫁臣女,入太学正好有个名正言顺相处的机会,也顺便让臣女们受到礼数规训。
怪不得,今日入学的女眷们个顶个的争奇斗艳,男子们却是低调许多。
人群中她没见到裴照。
自从上次宴席之后,她一直想找机会向裴照问个清楚。
但裴照仿佛消失了一般,音讯全无。
不过没出现也好,见到了也是尴尬。
有人从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沈安歌扭头看去,竟是赵聿修。
她见他面色苍白,大概是伤还未愈。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平王抓到了吗?”沈安歌不禁问道。
“今天早上回城的。我受了伤,养了几天。”赵聿修摇了摇头,若是平王捉到了就好了。父亲也不至于现在还在前线不知所踪,前几日那宴席上也不至于被裴照抢了风头。
“哦。我有事情想问问你。”沈安歌说道。与赵聿修接触下来,她不觉得他是想害她的人。况且自打她回到沈宅,赵聿修的贴身小厮空青时不时地会偷偷给春杏送些吃食。沈安歌知道,虽然赵聿修不在长京,那空青也是得了他的命才来送物资的。
“我也有事想与你说。”赵聿修看着沈安歌,也是欲言又止。
“那我们今日申时,就在这国子监后门见?”沈安歌算了一下时间,那时候国子监已经散学,应该没人发现。
远处皇家与使团的车马行来,将二人谈话打断。
黄门侍从贺声:“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到!北纥使团到!”
众人行礼相迎。
皇子与使团入国子监。
声势浩大,沈安歌与赵聿修被人群挤散,便跟着各自的队伍进入诚学堂。
沈安歌选择坐在了学堂靠后面的一角,老夫子讲得东西晦涩生僻,她听不进去。
趁着无人注意,她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在院子里转了一圈。
这国子监坐北朝南,呈南北向的长方形,为三进院落式,以辟雍殿为中心,左右对称排列四间学堂。
他们今日读书所在的诚学堂便是其中之一。绕过辟雍殿,是一处空旷的花园,花园中央有一处水榭,旁边立着一处敬心亭。
沈安歌在花园转了一圈,没觉得有什么新鲜,准备打道回府,却一眼瞥见了角落里的一扇偏门。
那门有些破败,隐藏在山花海树之间浑然一体。
她走近瞧了瞧,发现门锁被人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