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你胆子可真大。”
进入城门,夏桃不禁竖起了大拇指。
在她眼里,二姑娘这些日子虽然变得陌生了,但是更勇敢,更像个活生生的人了,她开始崇拜她了。
从前的那个二姑娘老是受气、受欺负,一声不吭,她不喜欢。
沈安歌轻轻掩袖笑道:“那官差只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外强中干,不必怕他。我只不过虚张声势,利用了他不知道的一面,让他不敢得罪罢了。人对于不确定的事物,总是有一些害怕的。”
遮灿听了,眼神带着些欣赏看向她。
马车停靠在四水胡同,旁边就是县丞府。
那官差还未通禀,沈安歌就抢先一步进入府内。
此时,一位穿着华丽的中年男子正在院子里赏花,听到门外的动静,抬头看了过来。
沈安歌在心里赌了一把,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从怀中拿起了裴照送给她的令牌。
当时离开长京的时候,裴照曾赠与这令牌给她,叮嘱她若遇到麻烦可持令牌行事。
目前的局面并不算麻烦,只是刚刚在城门口撞见了那么诡异的事情,又被官差盘问,沈安歌实在不想节外生枝。
上一次不计后果的冲动,在腰间留下来一条深深的疤还在提醒着她。
那人果然是县丞。
只是他见到令牌,表情十分怪异。
还未等沈安歌说“大理寺办案特来请此方便”,那县丞就弯腰热情地把沈安歌以及随后跟进来的遮灿等人往里面请。
嘴里还念叨着:“哎呀呀,不知道是大理寺少卿的家眷,多有怠慢。竹青,快上茶,上好茶!”
院里的丫鬟得令,应着一路小跑而去。
沈安歌等人均有些纳闷。
家眷?何时说了是少卿的家眷?
县丞将他们请进内堂,依次落座。
在一通寒暄之后,沈安歌等人才知道他叫赵白术,在此地已经做了十余年的县丞,一直没什么机会向上爬,也就认命了,没事就喜好研究些花花草草。
夫人与她同姓,原本是扬州瘦马,他年轻时风流遇上,一往情深救红尘,之后便一直带在身边,跟着他走马上任。
这在当地曾经还传过一段时间的佳话。
怪不得刚刚那官差看向自己是那样的表情,沈安歌心里想道。
攀谈期间,赵县丞一直关心地询问裴照的状态,衣食住行、饮食起居,让她好生奇怪。最终,她忍不住问了出来:
“为何赵大人看到这令牌,会认为我是少卿的家眷?”
赵白术先是一愣,随后大笑起来:
“看来裴大人没告诉你啊。这令牌朝廷发给我们有官职之人每人一份,就是为了拿回家给各自的夫人备着。平日里到不怎么用到,但万一发生调动,走马上任,妻眷来寻就可以有个印证。”
沈安歌没想到竟是这样,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她余光瞥见坐在对面的遮灿,他的脸色阴沉,十分难看。
这裴照······
到底是何意思。
春杏与夏桃相互使了个眼色,低下了头。
“哦对了,我们来时,城门口···”沈安歌觉得很是尴尬,急忙打断换一话题。
“报!”还未等沈安歌说完,就有官差来报,说是城门口吊死的尸体已经验过,确实是巴山首富唐景祁的儿子唐生海。
赵白术听完,眼睛里仿若失了神,站在堂内竟然愣愣地半晌未动。
待沈安歌唤了他好几遍“赵大人”他才回过神来。
这唐景祁可不是一般人。
他是跟着圣上建功立业的威武大将军,毫不夸张地说,甚至有从龙之功。
只是圣上登基后,不知何故他就辞官不做了,来到了这巴山县做起了生意,竟成了首富。
虽然离开官场,但他在朝中的关系深厚,在巴山仍是当地一霸。
唐生海是他的独子,平日里就宠爱得不得了。
前些日子刚迎娶了京中吏部侍郎的女儿。
刚成亲不到两个月,就出了这种事情。
赵白术已经急得满头大汗。
京中吏部侍郎的女儿?
有一个名字在沈安歌脑海里一晃而过。
杜若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