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到处流浪,呸呸!爹哎——,到处流浪!呸呸呸!我面前的路将伸向洪沟,阿爸拉布…”印度电影《流浪者》欢快动听的拉兹之歌旋律响起,“蹬蹬蹬”,脚步声响到房子后面去了。然后,“咚——!”地一声,接着,便是雨点般的“咣咣咣”的擂门声,“开门开门,开门!老子嘴里哈马斯是沙子!”
她知道,是詹五一回家了!詹家虽然去年搬到麦场羊圈了,但,萧家后排的着两间屋,一是詹老板的好些破烂还没搬完,二是也没新的人家搬进去,连队成家的职工们都住得好好的,谁会因为想多住一间屋,而搬进这能熏人一跟头骚臭哄哄、猪窝狗窝似的房子?所以,雨雪天,詹家要上学的孩子们也还住在这里,上学方便。
萧梦迪!梦迪呢?!梦迪和詹五一从四年级起不在一个班了,但,还是一个年级的啊!
刘竹影才记起梦迪一早去十连解放棉苗了,现在还没影子。肯定遇上黄风了!她心急起来。不过,男孩子自然比女孩子跑得快,再等等。
既然,詹五一已经回来了,那么,梦迪也就快了。她宽慰自己。
面条,她留了两个人的份量,每天晚上十点萧长元才能交班。现在,天虽然很暗,其实,也就是平时的傍晚时分。
刘竹影匆匆吃了一碗,就撂下了筷子。
从詹五一家出来,得知萧梦迪和刘文格、高萍、薄一苇就在后面,刘竹影才略略安心。她出门时,差点和匆匆而来、一脸焦急的叽嘎,撞个满怀。
“咦,梦迪,怎么好像没拖拉机声了?”薄一苇突然叫道。
“不会吧?一定是风声太大,才听不清。咱们停下,再听听。”梦迪很自信。
四人脑袋相抵、八臂相环,才能勉强站稳,“呼呼呼”的冷风直往裤管里钻,侧耳细听了一会儿。
“轰隆隆、哐哐哐、咣咣咣”、“咔嚓嚓”、“呜呜,呜呜呜——”,衣服外面的风声,一会儿像打雷,一会儿像鬼哭狼嚎,还不时夹杂着树枝断裂声。
“哎,你们觉得这风声,轰隆隆轰隆隆哐哐哐咣咣咣的!像不像《农奴》里用人皮鼓敲出的鼓声?好害怕啊!幸亏咱们人多!”梦迪有了新发现。
“像是蛮像!就是,咱们人多力量大!不过,好像,我听不到拖拉机声了!嗯,真的,没有拖拉机声了!”刘文格担心起来。
“我也好像是没听见拖拉机声了!难道,咱们走错路了?呸呸!”高萍刚一掀衣服下摆,便吸了一口沙子。
“刚才,咱们脚下是麦子地,现在是蓖麻地,没错!呸呸!我记得,康雁翎家三号羊圈那片沙包前,是有块蓖麻地的!”薄一苇突然兴奋地说。
“那,咱们继续前进!走出蓖麻地,曙光就在眼前!”梦迪情绪又高涨了。
不知走了多久,还没走出蓖麻地!刘文格突然站住了,害得梦萧迪差点崴了脚!她有点生气:“文格,咋了?”
“我好像,又听到拖拉机声了!”刘文格异常惊喜。
“真的?!”她们仨也驻足聆听。
果然,从她们身后,隐隐传来了“隆隆”的东方红拖拉机的轰鸣声!
“这么说,我们走反了?”她们疑惑道。
“怪不得走了那么久,还没走出蓖麻地!我本来想说,蓖麻地又不是光我们十一连有!”
“你呀,咋不早说,马后炮!薄一苇说的,也不能算错呀!”
刘文格只得“嘿嘿”了两声。
她们调整了方向,手挽手,继续向前,与狂舞狂啸的漫天黄沙搏斗着。
肆虐了三个多小时的黄风,终于偃旗息鼓了!如果,不是地面铺上了一层没及脚面的黄沙;如果,不是天空依然黄沉沉阴暗暗,简直不敢相信,不久前竟然还刮过这样一场剧烈的大风!
大黄风,终于,平静了。
然而,整个十一连的心,却吊起来了!连里的四个五年级的丫头,失踪了!
五八年,在距塔里木河五公里处,开挖引水的南干大渠时,共青团农场抽调去参加塔南团场会战的人里,有个河南青年,在天寒地冻的工地上熬了两天,一次,借口去拾干柴,半路想偷跑回连队。哪知,在风雪中迷了路!等人们好容易从雪窝里,扒出他时,他已成了冰雕!
三棵树,乃至塔南塔北,几乎没人不知道他的故事。
老病号分析,现在,虽然没有雪,然而,这场才从收音机里的xj人民广播电台和报纸摘要节目里,报道的这次大黄风,是九级暴风!三棵树建场以来,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