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跑了,那是你运气好,不找个地方猫着,居然跑到乘警队行窃!
你老小子胆儿够肥的,怎么着,想偷身警服干一票大的?”
汉子依然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略带一丝蔑视,显然看不上汪新的做派。
那眼神让汪新心火翻腾,原本白净的脸立马黑了下来,伸手一指,高声喝道:
“蹲地上!双手放头顶!”
汉子终于开口了,带着半分挑衅,晃了晃被铐住的手:
“眼瞎啊?手铐着呢!”
汪新顿时有些尴尬,脸上挂不住,加重语气:
“蹲下!让你蹲下听见没?”
见对方站着不动,汪新七窍冒烟,一步跨过去使劲按他,对方纹丝不动。
这时,听见动静的领导冲过来,手里还抱着一身墨绿色警服,一见这场面,连忙放下警服,指着汪新吼道:
“你干啥呢?”
汪新没听出语气中的异样,心里正美呢,冲中年汉子一努嘴:
“胡队,您来得正好,上回火车上跑了的那个讨饭让我抓住了,这老小子胆子真够大的,竟然偷到咱们乘警队了。”
见胡队长脸色铁青,汪新还以为他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呢,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没事,胡队,人这不是抓住了吗?我就说上回是我不小心,才被他伤了手腕,现在怎么样?被我抓住了吧?看他还往哪跑!”
说完,又指着汉子高声道:
“老实交代,姓名,年龄,家庭住址!”
汉子不为所动,饶有兴致的看了眼汪新,又看了看胡队长,根本没在怕,那样子看着就让人恼火。
汪新正要上前让这老小子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没想到胡队长朝汪新伸手:
“钥匙。”
汪新傻眼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胡队长。
“看什么看?手铐钥匙!”胡队加重语气,伸手扒拉了汪新一下。
汪新彻底蒙了,完全搞不懂胡队长是何用意,对方却等不及了,不由分说,亲自从汪新兜里掏出手铐钥匙,给那汉子解开手铐:
“姓名,马魁;年龄,四十六;职业,警察;家庭住址...这个就不告诉你了。”
胡队长把手铐还给汪新,顺口回答了之前汪新的问题。
离谱,太离谱了,汪新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把自己弄伤的逃犯竟然是警察。
这是真的吗?话本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没理会汪新作何感想,胡队弯腰把警服拿起来递给马魁,带着一丝歉意道:
“老马,别介意,都是误会,衣服帮你领了,你那柜子的锁可能是锈住了,回头我找人给你修一下,不妨碍使用。”
对于胡队,马魁的态度很谦和,笑呵呵的说:
“不用,没完全锈死,回头我弄点机油抹抹就行。”
胡队也没纠结,也跟着漏出笑容:
“那行,反正有事你跟我说,千万别客气,对了,你试试衣裳,不知道合不合身,你比以前可瘦多了。”
马魁笑了笑,没有多解释,旁若无人的将警服换上。
胡队见衣服有些拖沓,不禁道:
“还真肥了,那啥,你把衣服脱了,我让后勤给你改一改。”
“没必要,肥点好,穿着不紧巴,冬天里面还能多穿一件秋衣。”
马魁嘴上说着,心却是颤抖的。
十年了,这身衣服就是他的皮,又穿回了身上,他的魂儿也回来了,不管什么时候,有魂儿在,人就死不了!
想起过去十年的疼,想到这些年经历的风霜,马魁双眼通红,不过他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绪,几个呼吸后,又恢复了风轻云淡。
“你自己看着办,实在不行让你媳妇儿帮你改两针。”
马魁媳妇儿心灵手巧,朋友同事都是知道的。
胡队长是好心,却没想自己一句话,刺痛了马魁的心。
十年,整整十年...
“对了,正式给你俩介绍一下。老马,他就是汪新,也不是外人,汪永革的儿子。”
汪新被晾了半天,终于想起他了,被胡队拉过来介绍。
胡队的话,顿时让马魁忘记了心中刺痛,猛地抬头打量。
别说,眉宇之间,汪新跟汪永革还真有几分神似。
“汪永革啊汪永革,没想到,兜兜转转,你儿子落到我手里了。”
马魁心中泛起嘀咕。
而在他眼中,汪新与汪永革的身影慢慢融合,心里五味杂陈,这就是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