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直打斗到天微微发亮,随着一声鸡鸣声,温如玉这才不得已收手,化做一团烟雾,消散在人间。
“小样儿,就这见不得光的东西,还想跟我斗,哼。”左左一脸得意的看着不远处,随后便也消失在树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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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已经照到了酒馆内,旬邑在桌上趴了一晚上,终是没能等到温如玉的到来,他醒了醒困,站起身来朝着门口望了望,失望的叹了口气。
一旁摇椅上的尼笆睁开眼睛,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那沧桑的模样,竟在不知不觉中多了一份思量。
这心呐,就像是这大雪天一样,又冰又冷。
旬邑一个人坐在酒馆前的石凳上,明明已经被冻得浑身颤抖,却似若无其事般定在那里,只希望在偶然的一个抬眼时,刚好就能看到温如玉。
“你真的要一直在这儿坐着吗?如果她这辈子都不再出现了,你打算就在这儿坐一辈子了?”
见旬邑不回答,尼笆在一旁也坐了下来,他双手抱在胸前,沉默了片刻又接着问道:“真的不打算继续帮我了?”
“当然不是。”旬邑激动的抬起头来,双眼通红的盯着尼笆,满眼竟是道不尽的悲伤。
“我当然是一直站在你的背后的,就是觉得心里有一些不甘,她怎么能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说走就走了。”
“倘若你们有缘,自然还会再见的,放宽心。”
“嗯!”
“最近梵云山下出了一些怪事,我得过去一趟,左左那丫头最近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所以,你跟我走吧。”
“现在?”
“是,东西的都帮你收拾好了,现在就走,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话落,尼笆直接将旬邑拽起身,随即大手一挥,将酒馆的大门关上,顷刻间,二人便消失在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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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云山脚下,尼笆抬眼望去,那山峰高耸入云,就像是一把利剑,直上蓝天云中。
周围笼罩着一片灰茫茫的云雾,好似被太阳遗忘了,又像是一个委屈的巨人,盘卧在阴森森的云端之上。
一旁的旬邑看着尼笆停滞不前的脚步,刚想问点什么,一转身,却突然看到他的眼角,竟泛着微微泪光。
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只是静静地待在一边,等着尼笆的指示。
五百年了,若不是事出有因,或许还是没有勇气踏入这梵云山一步。
可能是心中有所感应,被关押在山下的夕颜,这时候却睁开了沉睡的双眼,她只轻轻说了一句:是公子来了吗?
这一声公子,道出了五百年来的相思之苦,也道尽了这五百年来的委屈与幽怜。
山外的尼笆骤然一愣,因为他听到了夕颜的声音,也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思念,他不敢再往前多走一步,生怕又一次陷入无尽的痛苦中。
五百年了,都未曾放下的情缘,尼笆紧紧地闭上双眼,感受着夕颜的气息,也希望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无奈与心酸。
、、、
一旁的旬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尼笆的脸上可以看出,这里面定然是有他放不下的东西,他眉眼微微扬起,想不到不可一世的尼笆居然也有一段不敢回首的往事,也曾有放荡不羁的时候。
正自言自语的畅想着,突然一只灵动的小兔子闯入了他的眼帘,想着尼笆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出那悲伤,便跟着那兔子一道,进了洞口。
进入山洞的那一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色震惊了,在他的认真里,山洞里的样子,就该是像上次被林深深抓去的那里一样的,空空荡荡,一片黯然,然而眼前的情景,却是让人心头一震。
外面虽然白雪皑皑一片,洞内却如初春,花明柳媚,生机盎然,完全与外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潺潺的溪流声,滴答滴答的水滴,每往前走一步,都觉得整个人越来越清醒,再看着那座小小的拱桥,站在上面便能俯瞰整个洞内的情形,简直是人间胜景,美的不可方物。
想起刚才那只小白兔,一转身又突然看不见了,再一转身又看到它躲在那群花草中,他连忙追上前去,一把将其薅住,将它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
“小东西跑的还挺快,来让哥哥看看,是公的还是母的。”
一听旬邑要检查自己是公母,那小兔子连连挣扎,想要从他的手中挣脱。
然而它一个囊中之物,又岂能逃过旬邑的手掌,只不过是轻轻一翻身,便已将它看的透彻。